苏超整活王:全员梗帝?!

>新援见面会,苏格兰壮汉苏苏拍着我肩膀大喊:“叫南哥!”

>全场爆笑中我满脸通红——他竟用江苏十三市方言玩梗。

>首秀失误时他高喊“友谊第十四”,我气得想当场转会。

>直到生死战,球迷看台突然响起十三种口音的“江南京加油”。

>“散是十三星,聚是苏大强!”苏苏把球塞我脚下,“懂?”

>我懂了。一脚世界波绝杀后,我指着他:“叫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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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西海岸的寒气,像是裹着湿漉漉的咸腥气,能直接钻进骨头缝里。我,江南京,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鲁格比公园球场(Rugby Park)——基尔马诺克足球俱乐部的主场——入口处。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低低压着,几乎触碰到球场顶棚那饱经风霜的金属骨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味道:混合了刚割过的草皮那生涩的青草气、经年累月渗入塑胶座椅的陈旧雨水味,以及一种……更深的,仿佛被无数呐喊和汗水浸透又风干后的、类似铁锈和皮革的气息。这就是苏超,空气里都带着粗粝的棱角。

几个穿着基尔马诺克蓝白间条衫的球迷缩着脖子匆匆走过,嘴里哈出的白气瞬间被冷风撕碎。他们瞥了我这个明显东方面孔一眼,目光里带着好奇,也带着审视。那种目光沉甸甸的,压在我的肩头。

更衣室的门在我面前推开,一股更浓烈的复合气味扑面而来——浓烈的消毒水味也盖不住汗水的酸馊气,混杂着肌肉贴布的药味、皮革球鞋的味道,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如同硝烟散尽后的疲惫感。喧哗声浪猛地涌了出来,像开了闸的洪水。各种口音的英语、苏格兰腔调浓重的盖尔语粗口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回荡,嗡嗡作响,冲击着耳膜。

“嘿!看看谁来了!我们神秘的东方力量!”一个炸雷般的声音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身影带着一股旋风冲到我面前。

他叫苏苏·麦克劳德(Suzu MacLeod),俱乐部的“活宝”,苏格兰高地人。一头火焰般的红发桀骜不驯地根根竖起,几乎要碰到低矮的天花板。脸上布满雀斑,此刻因为兴奋而显得更加密集,蓝色的眼睛里跳跃着毫不掩饰的促狭光芒。他身高绝对超过了一米九,肩膀宽阔得像一堵墙,那件训练背心紧紧绷在他虬结的肌肉上,随着他夸张的动作起伏,仿佛随时会撕裂。

他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啪”地一下重重拍在我右肩上。力量之大,让我脚下都跟着晃了晃,半边身子瞬间发麻。我甚至能感觉到肩胛骨在呻吟。

“Jiang Nan Jing?”苏苏咧开嘴,露出一口白得晃眼的牙齿,刻意模仿着中文发音,每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用力挤出来的,“Jiang!Nan!Jing!”他重复了一遍,然后猛地拔高音量,那洪亮的声音在更衣室里炸开,带着一种戏谑的、宣告式的兴奋,“伙计们!都听好了!以后——”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环视四周,确保所有目光——那些好奇的、看好戏的、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和我身上。更衣室里奇迹般地安静下来,只剩下通风管道单调的嗡鸣。

“以后!”苏苏猛地转回头,那双蓝眼睛紧紧锁住我,闪烁着狡黠的光,一字一顿,用极其清晰、甚至还带着点刻意模仿的奇怪语调喊道:

**“叫!南!哥!!”**

“噗——”

“哈哈哈哈哈哈!”

“Holy Shit!苏苏你他妈真是个天才!”

“南哥!哈哈哈哈哈!南哥!”

死寂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巨大的爆笑声如同滚雷般轰然炸响,瞬间淹没了整个更衣室。队友们笑得前仰后合,有人用力捶打着更衣柜,发出哐哐的巨响;有人捂着肚子弯下腰,几乎喘不过气;还有人用力拍着旁边人的后背,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那个平时一脸严肃的苏格兰老门将,此刻也扶着门框,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我的名字——江南京——在他那古怪的强调下,变成了一个极具地域指向性的网络热梗“叫南哥”。一股滚烫的热血“轰”地一下涌上头顶,脸颊和耳朵瞬间烧了起来,火辣辣的烫。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热度在皮肤下奔涌,一直蔓延到脖子根。窘迫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将我罩得严严实实,手脚都有些发僵。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更衣室刺眼的灯光下,每一张狂笑的脸,每一个投来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烧灼的皮肤上。

苏苏那张布满雀斑、笑得肆意张扬的脸庞在我视野里晃动,红头发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他得意地冲我挤了挤眼,仿佛完成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壮举。

“Wele to the show, ‘南哥’!”他用力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那力道几乎让我一个趔趄,然后大笑着转身,像个得胜的将军般走向他的更衣柜,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更衣室门口,像个被聚光灯钉在原地的傻瓜,承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几乎要将我淹没的哄笑浪潮。

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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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超的节奏,快得如同苏格兰高地毫无征兆的狂风暴雨,裹挟着原始的力量和粗粝的沙砾,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训练场上,每一次对抗都像是在进行一场微型的战争。那些苏格兰和北欧的壮汉们,身体像是由橡木和钢铁浇筑而成,他们下脚毫不容情,每一次凶狠的铲抢都带着沉闷的撞击声,仿佛骨头在呻吟。皮球不再是脚下温顺的精灵,更像是一颗被狂风裹挟的、难以驯服的顽石,在坑洼不平、草皮略显稀疏的训练场上疯狂地跳跃、滚动。

“顶住!江!用身体!不是用脚尖!”主教练斯特拉坎(Strachan)在场边咆哮着,他矮小的身躯里爆发出惊人的能量,苏格兰口音又快又急,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这里是苏超!不是绣花!把腰沉下去!像棵树一样给我扎在地上!”

汗水早已浸透了我的训练衫,紧紧贴在皮肤上,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带着灼热感。肌肉在酸痛中发出抗议,肺叶火烧火燎。苏苏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红毛野兽,在我身边横冲直撞。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零星中文,在每一次凶悍的冲撞和大声的呼喊中,冷不丁地冒出来,带着浓重的苏格兰腔调,显得异常滑稽又异常刺耳。

“南哥!硬(en)一点!”他猛地从侧面撞开我,抢下皮球,还不忘回头吼一嗓子,那个“硬”字被他拖得老长,调子古怪至极。

“位置!位置!‘苏大强’(Su Da Qiang)!”他指挥着另一个方向的队友跑位,顺带又把我家乡那个着名的调侃称谓甩了出来。

训练赛间隙短暂的补水时间,我靠在冰冷的铁丝网上,大口喘着气,努力平复翻腾的胸腔。苏苏手里捏着一个能量胶,晃晃悠悠地踱到我身边,脸上带着那种标志性的、仿佛永远在策划恶作剧的笑容。

“嘿,南哥,”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压低了声音,蓝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想不想学点苏格兰国骂?保证你在场上气势翻倍!比如‘Ya Bassa!’(你这混蛋!)或者‘Whit’s fur ye’ll no go past ye!’(该你倒霉的躲不过!)配上你这张脸,绝对杀伤力惊人!让他们知道,我们‘散装江苏’(San Zhuang Jiang Su)出来的人,不是好惹的!” 他刻意模仿着“散装江苏”那调侃江苏各市各自为政的梗,语气夸张。

我猛地灌了一口运动饮料,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烦躁。我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那眼神大概清晰地传递了我的忍耐极限。苏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耸了耸肩,做了个夸张的投降姿势。

“Okay, okay… 开个玩笑嘛,南哥。”他撇撇嘴,一口吸干了能量胶,把空袋子揉成一团,远远地朝垃圾桶扔去,没中。他毫不在意地拍拍手,转身又跑向了球场中心,那火红的头发在灰蒙蒙的训练场上格外扎眼。

我看着他轻松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塑料水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玩笑?这种无时无刻、不分场合的“梗”,像嗡嗡作响的苍蝇,挥之不去,只让人觉得疲惫和厌烦。职业足球,难道不是靠脚下的技术和场上的表现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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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玩笑,有时比苏苏的梗来得更加猝不及防,更加冰冷彻骨。

三天后,鲁格比公园球场。这是我代表基尔马诺克的首秀。看台上坐满了人,基尔马诺克的蓝白和客队圣米伦(St. Mirren)的红黑条纹交织碰撞,声浪如同持续不断的海啸,在古老的看台结构间冲撞、叠加。空气里弥漫着狂热、啤酒和炸鱼薯条的混合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比赛已经进行到第67分钟,双方依然僵持在0:0。圣米伦一次快速反击被我们奋力化解,门将一个大脚将球开向前场。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抛物线,越过中场线,朝着我的方向坠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