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借题发挥崇祯铺路 趁虚而入插手东江

事后局势失控,亦非臣心所愿,臣亦痛心疾首。

崇祯看着袁崇焕:“非你心所愿?你都知道督师辽东要集权,你也是以此为借口杀了毛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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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为何又要把东江分解成四协,你就是担心东江镇不会乱而故意为之,你这居心本就是不良。”

袁崇焕以头戕地,大呼冤枉:“臣冤枉啊,臣把东江分成四协,只是想让他们相互制约,并未想过让他们争权内乱。

臣殚精竭虑,只想稳定局面。后金犯境,臣星夜驰援,力保京城,此心天地可鉴。”

崇祯帝却不为所动:“天地可鉴?你这是把朕当傻子耍,那后金兵临城下之时,那黄台吉与你两军对峙,却不进攻,又作何解释?你别跟朕说,那黄台吉是怕你才不与你开战。”

袁崇焕面色苍白,急切道:“陛下,臣是中了皇太极的反间计啊!黄台吉两军对阵之时,一直派信使表示他想与朝廷议和。臣立功心切,信以为真,这才中了他的反间之计。

臣一直都在为抵御后金尽心尽力,怎会勾结外敌。京城被围,臣也是第一时间赶来救援,与敌军浴血奋战。”

崇祯帝却冷笑一声,“反间计?你觉得朕会信吗?你三万精骑在广渠门外与那黄台吉对峙,你可有过死战的决心?

你的作为如何朕可是在城头看着的,你骗不了朕。

那程虚谷小小年纪,就带着借来的一千外邦番兵,就敢在阵前与那黄台吉叫阵。

你关宁三万精骑在场,可有一人出来响应?如今证据摆在眼前,你还妄图狡辩。”

袁崇焕见崇祯帝如此不信,心中绝望,却仍梗着脖子道:“臣只是想招安了黄台吉,并无资敌养寇之心。陛下若不信臣,可派人彻查,若臣真有叛国之举,愿以死谢罪。”

崇祯帝怒极反笑:“彻查?证据已如山岳,三法司都快堆不下了。你欺君罔上,处心积虑地骗朕,处处狮子大开口,就想逼着朕收回成命,你这是欺君。

守卫边疆,你倒卖军粮给建奴,故意资敌,你还克扣东江军粮,倒卖给兀良哈,察哈尔,科尔沁,造成大量东江军民被饿死,此等大罪,你还敢狡辩?”

袁崇焕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辽东只有二十万人,一人年饷二十四两顶天了,一年也只需要四百八十万两足够,朕给了你五百五十万两。

朕让你带兵勤王,你一开口就要补发三月军饷。五百五十万两啊,这都不够你发军饷的?你竟然还能欠下士兵三月军饷,你说,你到底贪了多少?”

说别的,他袁崇焕认,因为他确实是这么干的。可说他袁崇焕贪没军饷,袁崇焕不想认。

“陛下,这事臣有话要说?”

“袁大人,你可要想好再说,有些话是不能胡说八道的。”

袁崇焕刚才开口辩解,没想到站在崇祯旁边的王永光抢先开了口。

袁崇焕看了看皇帝左右站着了那些文臣阴森森的眼神,心里突然就泄了气。

“陛下,臣无话可说,臣认罪。”

崇祯侧头看了看王永光一眼,王永光被吓出一身的冷汗,忍不住的往后缩了缩。

这个家伙肯定有问题,只是现在不是收拾他的时候。

崇祯不再理他,只冷笑一声:“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并没有得到这么多,都被上面克扣完了?告诉朕,实际落到你手里的是三百万还是二百万?”

袁崇焕不敢说话了,只是紧闭双目,两行老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崇祯再次把眼光落在了王永光的身上:“王爱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朕的面威胁他人!怎么,怕朕知道里面有问题?你告诉朕,这笔军饷里,你的部门提留了多少,你又分了多少?”

提留!圣上怎么会知道提留的事?王永光大感不妙,脸色瞬间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道:“陛下,臣……臣并未克扣军饷,臣都是按规矩办事啊陛下。”

崇祯帝冷哼一声,“按规矩?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的规矩,你们的规矩就是过一道手拿三成是吧?

那银子还没出北京城就被你们提留走了一半,你告诉朕这是规矩?这是哪一家的规矩?你当朕是傻子不成!”

大堂之上,气氛瞬间凝固,其他大臣们就知道坏事了,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低下头,生怕引火烧身。

王永光冷汗直流,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他不断地磕头,“陛下,陛下,这也不是臣定的呀,这些都是祖制,是惯例啊陛下。”

崇祯帝怒目圆睁,看了看左右的众文官,他真的很想把这些文官都拖下去砍了,可惜他做不到。

小皇帝只能压抑住火气,叫道:“毕自严可在?”

“老臣在。”

“你给朕说说,你们户部克扣了多少?”毕自严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赶忙跪伏在地,声音颤抖道:“陛下,户部……户部按旧例只提留了两成,实非臣等刻意克扣,皆因过往皆是如此。”

崇祯帝气得拍案而起,“好一个旧例!朕给袁崇焕的军饷,这还没有出户部就没了一百万两?那到了兵部手里,是不是又不见了一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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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自严不敢闭嘴,只得据实回答:“是。”

崇祯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合着还没出中央官衙的地界,就只剩下三百万两。那等到出皇城,是不是只剩下二百万两?”

毕自严倒也老实:“不止二百万两,出京城时还有二百六十万两。”

“你们真行,银子到了你们手里,你们是层层盘剥,五百五十万两,到了辽东就只剩下二百万两。辽东将士浴血奋战,却吃不饱穿不暖,你们于心何忍!”

大堂上只剩下当时没在朝廷的韩爌和孙承宗两人站着,其他大臣纷纷吓得跪地,瑟瑟发抖,只敢大呼:“臣等有罪,陛下息怒。”

崇祯帝扫视众人,怒声道:“你们确实有罪,朕省吃俭用才攒到这么一点家底,就被你们以旧例之名贪腐了事。

你们这么不待见朕的士兵,恨不得把朕的军队全都饿死了。既然如此,那朕的卫队就不麻烦你了,朕要自己养自己的卫队,也省得找你们要钱,这么闹心。”

崇祯帝越说越气,“从今日起,朕要组建一支只效忠于朕的卫队,所需钱粮直接从内帑出,不再找你的户部要钱。所有钱粮不再经你们之手,朕自己的卫队朕自己养。”

“皇帝要自己养军队?这是想走武宗的路,重新掌握军权的节奏吗?这刚落水一个皇帝没两年,莫非又要再落水一个皇帝了?”

众大臣面面相觑,心中满是惶恐,却无人敢出声反驳。

这时,孙承宗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息怒,朝中贪腐之风确实该整治,但是组建卫队之事,还望陛下从长计议。

至成祖之后,文官掌兵是朝廷法度,陛下怎能自己掌兵,带头破坏祖宗规矩,还望圣上三思啊。”

崇祯帝深吸一口气,语气稍缓:“孙卿所言,朕亦明白。但你们的成例,朕哪里承受得了。

花十万人的银两,连一万人都养不下来,再这样下去,拱卫京师的三大营都被你们饿死了。

你们自己说一说,那三大营除了老弱病残,可还有能战之兵?别以为朕不知道,朕的三大营现在已经成了花子营。

组建卫队之事,朕心意已决,尔等休要劝阻。”

孙承宗见崇祯帝态度坚决,想着皇帝正在气头上,先退一步缓缓,以后再说。

只得躬身道:“陛下圣明,臣遵旨。但还望陛下在组建卫队时,能选拔良将,严格训练,以保卫队之战斗力。”

崇祯帝点头道:“朕自己的卫队,朕自会慎重考虑。

如今袁崇焕一案,证据确凿,

其付托不效,欺君罔上是为不忠。

专恃欺隐、以市米则资盗,是为养寇。

以谋款则斩帅,使敌无后顾之忧。

纵敌长驱、顿兵不战,致使京城周边百姓生灵涂炭,是为失职。

援兵四集,尽行遣散,实为护敌。

兵薄城下,又潜携喇嘛坚请入城,其心不轨,此六罪,不可饶恕。”

说罢,崇祯帝看向袁崇焕,“袁崇焕,你可知罪?”

袁崇焕伏地痛哭:“臣有罪,辜负陛下信任,臣愿以死谢罪。”

崇祯帝长叹一声:“将袁崇焕押入大牢,依照大明律法,当如何发落,你们三司早下定论,不要拖得太久。”

随后,崇祯帝又看向袁崇焕,“你罪行累累,误国殃民,本当严惩,最少也得判你个满门抄斩,但念你曾为朝廷效力,朕也不想把事情做绝。

着三司根据大明律法规定,罪你一人,你的家人后代就免死,全发配了吧。”说罢,便拂袖而去。

袁崇焕长叹一声,“罪臣恭送陛下,陛下圣明,臣罪有应得,臣领罪。”

皇帝怒气冲冲的走了,众大臣长舒一口气,大堂之上的紧张气氛才稍有缓和。

而崇祯帝要组建卫队的想法,也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朝中激起了层层波澜,众勋贵们开始到处走动打探消息,想搞清楚这新卫队的组建,自己家能不能插上一脚。

而三司衙门内,大臣们面面相觑,皆暗自庆幸今日未被重罚。但一个个心里都在盘算,回去就派人调查,调查。

是哪个缺德的把提留的事告诉了皇上,现在惹的皇上震怒,砸了自己的饭碗,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而袁崇焕,依旧跪在原地,眼神空洞,不知命运将何去何从。

……

鸭绿江口,东江镇皮岛上的刘兴治,还在做着他的骑墙美梦,这段时间他从黄台吉那里得到了不少的好处,而朝廷那边似乎也没了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