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祏缓缓起身,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映出一片冰冷的星河。
“时空场域,无远弗届,无所不连!”
他眼神如冰刃般扫过对方,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产生回响:“一只蝴蝶轻振翅翼,可引千里之外飓风狂澜。”
转向定国公,“正如定国公所言,万物生灵皆无法独存。”
行至御阶边缘,扫视满殿公卿,目光如有实质,压得无数人低头。“诸般存在之间,时空涟漪密布,个体命运交织,休戚与共。”
视线定格在沈观颐身上,“你的一言一行,无时无刻不在扰动时空,波及万物众生——无论可见与否,无论现今未来。”
最后,他看向林墨渊,声线陡然森寒:“这因果,无人可逃。”
林墨渊腮骨紧绷,眼帘低垂,胸膛高高隆起。
杨天祏的声音却如附骨之蛆,清晰钻入每个人耳中:“你可闭目,可缄口,亦可屏息,但无人能拒听天命!”
话音未落,袍袖翻飞间光球激射而出,道道光环垂落,时空场域再度笼罩大殿。
“入此域,与世绝,了私怨;不入,则世间因果,尽加汝身。”
众臣目光齐汇林墨渊——谁都明白,这番时空之论,无人能驳。
“矛盾,从不容逃避。”
这斩钉截铁的结语,令林墨渊身形微颤。
他连做数次深长呼吸,猛然睁眼直视杨天祏,声线平静却暗藏曲折。
“自私本是人之天性。古语有云,不储余粮,何以立世?洪灾肆虐,天干地动,没有存余,如何自保?”
“哈哈哈!”
杨天祏昂首大笑,笑声里满是讥讽。
忽而敛容,目光如两道寒冰直刺对方双眼:“读书,不是让你用来刻意扭曲先贤圣言。”
广袖轻拂,横扫大殿:“洪水滔天,自有四海倾注;天崩地裂,当由九州共担;“
转身面向朱启明,声震殿宇:“大夏文明传承至今,靠的不是蝇营狗苟,而是戮力同心!”
朱启明微蹙眉头:“然则安国公曾言,万物等级森严,人心叵测,认知如天堑,如何同心?”
“认知?”
杨天祏嗤之以鼻,“虎踞山林,鹰击长空!禀赋各异,各循其道。”
目光转向一旁鱼总管,语意深长:“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