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校尉道:“太宗皇帝尚为秦王之时,每临战事必亲冒矢石、冲锋陷阵,譬如虎牢关之战,便曾亲率麾下‘玄甲铁骑’三千破十万,凿穿敌阵大破敌军……当年之战况,与当下类似。”
苏定方很是欣慰:“书院学子?”
“是,末将书院讲武堂毕业,曾受卫公教诲。”
“好好好,年轻人既有见识又能学以致用,孺子可教!”
帝国现在兴旺强盛,但能否将强盛长久保持下去,就要看这些年轻人,如今见到后继有人,区区一个书院学子亦能在此侃侃而谈,着实令人欣喜。
“就这么干吧!”
苏定方对杨胄道:“我率具装铁骑坐镇中军,伺机而动,你则统率轻骑从右翼穿插,尽可能扰乱敌军后阵、截断其退路。咱们长途奔袭而来,于客地作战,不能过多纠缠,就将这一场仗当做决战来打,毕其功于一役!”
“喏!”
杨胄起身,与一众将校轰然应诺。
……
烈日如熔金,炙烤着两河之间的平原。
热风卷起沙尘,掠过严阵以待的大食军团。
阿姆斯伫立阵前,目光锐利,麾下大军如精密仪器般展开:阵前,长弓兵们沉默地检查着弓弦,他们手中的长弓能在一百外穿透锁甲;其后是如山岳般屹立的重装步卒,链甲与圆盾在阳光下闪烁,长矛如林,构成不可逾越的防线;两翼,轻骑兵如躁动的风暴,依靠机动与弓矢扰敌;而真正的杀手锏——精锐的重骑兵,则隐于阵后,如蓄势待发的黑色雷霆,只待敌军阵线松动,便会长驱直入,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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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人围着数十架投石机忙碌着,这是泰西封城最为威力强大的武器,当年击溃波斯铁骑的时候曾经发挥无与伦比的杀伤,再是坚固的铠甲也挡不住一枚从天而降的石头。
阿姆斯横刀立马,志得意满,将目光望向地平线尽头,一片金属的乌云缓缓迫近,黑甲红缨在阳光之下犹如海潮涌动。
那是远征而来的唐军。
他们没有嘶吼,唯有沉默的行进,玄甲在烈日下反射出冷冽的光。中军,赤红的唐字大纛旗下,苏定方勒马而立。
他凝视着远方那道大食人精心构筑的战线,面容云淡风轻、古井不波。
“传令,偃月阵,火炮前置。”
命令下达,唐军阵型如水银泻地般流动。最前方并非厚重的步兵线,而是三列手持燧发火枪的士兵,火枪兵之后,是真正的神威杀器——火炮。百余尊小型火炮已调整好射角,黝黑的炮口指向天空,泛着青铜光泽的炮管威严厚重,旁边堆放着陶罐封装的火油弹。
再其后,身披铁甲的重甲步卒手持横刀如一堵移动的刀山。
阵型两翼,轻骑兵如雁翅般展开,弓弩齐备。而在整个新月状阵型的中军处,苏定方极其身后五百人人马俱甲,面罩放下只露双眼的钢铁巨兽如山似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