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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想先去看看妈妈的,我很久没见她了,可是想想,我也很久没见你了,而且觉得你很不开心,我多陪陪你,你就会开心起来的。”费因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所以,当然是和你走啦,总觉得你一下子长大了,一下子变成大人了,好不习惯。”
他兼具青年的英俊和孩子的柔媚,面容惊人地好似中世纪太阳神阿波罗的画像。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摒弃所有冗余元素,却完美保留了那些精妙笔触中摄人心魄的魅力,那张经神之手匠心雕琢的容颜,焕发着天使般纯真的光辉,仿佛映照着上天恩泽;艾伦沉默半晌,摸了摸他的发梢,“我骗你的,我也很想你。”
费因挂在艾伦身上一齐从电梯口出来,五层楼的别墅在眼前铺展开来,最高领导者的居所确实如想象中那般气派,不过内里倒要出乎大多数人的想象——并非穷奢极欲的别墅,而更像是被放大的玩具小房子,看起来粉嫩又安宁,像童话故事里睡美人住的房间——不过艾伦不会这样想,对他而言这里再熟悉不过,他为了应付柏德的要求来过数次,每一次还不可以敷衍了事:女人眼梢冷如刀锋的神色会让他心肝发颤。
小山坡倾斜,林叶婆娑如画卷般层层绽开,像万花筒的观景视角,但草丛间隐蔽器械发出的微弱嗡鸣提醒着他,此地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闲适恬静,艾伦此刻被机器管家引路前行时,心底有一口泉眼,隐秘地涌出满足感——若柏德只是贪图色相之人,当初见到费恩第一眼时就该弃他而去,转而投向更精美的人类花瓶才是,“抱歉了费因,我实在不敢想象你被染指后会变成什么模样,你不知道我是个满怀理想的人,我的世界里本没有一丝污浊,我实在无法容忍她,如果要有人因为长相陷入沉沦,那个人绝对不该是我,你恨我,我不会责怪你。”
小径尽头,花园栅门敞开着,艾伦轻车熟路地进入这座小花园里,这个时代少见的郁金香与百合向驻足者捧来甜美馨香,住在这里堪称皇帝享受,不过乡间小屋比想象中更小巧朴素——该怎么形容?更像是富人偶尔才来小住的精装修之地,况且园中花卉不像出自专业园丁之手,艾伦知道这都是柏德亲手侍弄的成果,她不愿意让任何人摆布自己栖居的地方,一棵花一株草也不行。
面对紧闭的木门,艾伦轻声道:“博士,我来了。”话音未落,屋内骤然传来清越脆响,仿佛有什么物件坠地,片刻后,熟悉的声音沉稳响起:“进来。”
某种直觉般的紧张感在心头窜起,但未及细想,艾伦已推门而入。
室内装潢简雅,角落风铃散落着细碎清音,眼前的景象却带来强烈冲击,艾伦瞬间闭上双眼。他设想过千百种可能,唯独没料到楚瞻宇会与柏德独处这里,联系自身经历,艾伦立刻想到更深层的可能,他强令自己保持镇定,立即将转向费因的反应。
至于反应:他的友人费因毫无反应。略带困惑地环顾室内,像误入屋舍的小蜜蜂般转悠,艾伦虽然满意地看到柏德的注意力被费因的突然来到吸引,但可惜并非他期待的神情;她的目光里,唯有审度。
瞬间他的脑海里转腾了很多想法:楚瞻宇来这里见柏德的理由——他是新提拔的年轻高级军官,而柏德是少见的两边都能说上话的人,他们俩私下见面不奇怪,在这里见面很奇怪,除非是为了艾伦平常做的事……想到这里艾伦就看向在一边和猫玩得不亦乐乎的费因——他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看到这个人露出伤心难过的模样。再者,强迫他人只可能是为了外表:老年人贪图年轻人的年轻和长相;柏德迟迟不对费因有所反应和动作,为什么呢?费因那澄澈的大脑,比自己好蛊惑得多,说不定都用不着用强,柏德说两句话哄哄他半推半就地就成了。
趁两个大人中场休息的间隙,艾伦悄悄摸到一边,扯住楚瞻宇的衣袖;他堆了满肚子的话要说,“叔叔我……”
“走。”楚瞻宇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甚至颇有点冷酷的意味,“带上费因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知道吗?”他一边说,一边掏出包里所有的钞票粗暴地塞给他,低声道,“拿上这些钱去换一打新的,然后带着费因走!”艾伦连忙问:“我带他去哪里,你为什么——”楚瞻宇流露出悲悯的痛苦,然后他咆哮起来,“滚!!”
这下即便是再听不懂人话,艾伦也看得懂人的脸色,楚瞻宇从来都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什么时候见过他面色铁青,楚瞻宇代表军方,说明军方内部情况有可能到了无可再恶化的地步;于是艾伦随便编了个理由,借口拉着费因离开,虽然费因对猫依依不舍,但他还是被扯走了。
艾伦先去银行取了钱,在这期间他看到外面停着的部队,领导人的府邸前有部队驻扎以及限制民间出行,很合理,不过结合刚刚的反应,艾伦思前想后,随便叫了辆装甲车,掏钱让上面的人把费因送到机场,嘱咐费因,叫他哪里都别去,回家待着;艾伦寻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加上他确实不知道此时何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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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因回到家,用电话给他打了消息;艾伦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乱走,如果有人进了屋就躲起来,费因很乖地答应了。
艾伦庆幸他现在这么乖。
至于他自己,他打算去“伊甸之东”号上躲躲,毕竟是政府拨款出了重血的项目,既有军队把守,各地各部门也约定俗成地不对它发起攻击,而且艾伦作为内部成员,没有任何人能对他的到来表示异议。
“在我到达那里的时候,我发现那周围来了很多我不认识的军队,从着装上看不出他们隶属于哪个部门。”
“是谁?”周昕安迫不及待地问。
“我不知道,我那时大口喘着粗气,紧张地注视着士兵们鱼贯而过。远方熊熊燃烧的火光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在这个骇人的时刻,阵阵热浪翻涌着,穿透我的躯体,有人轻拍我的肩膀——那触感如电流般窜向额头,小腿肌肉霎时绷紧。”周昕安听到这里,心情可能比当时的艾伦还紧张,不过艾伦下一句话就让他放下心来,“我回过头,发现熟悉的脸:‘温校长?’”
拍他肩膀的人正是温其玉。
突然,近处传来一阵异响。艾伦循声望去,只见道路对岸的沿海地带闪烁着零星火光。温其玉立即将艾伦拉进灌木丛中,他们借着树木与灌丛的掩护蹲伏观察,发现河岸边正上演着诡异的一幕:一艘战舰静静停泊在码头,数百名士兵聚集在港口附近,正以小队形式将数十个标有三圆圈生物危害标识的货箱运送至舰上,艾伦不明所以那是什么,但是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此刻他已经顾不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