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渝和梁安戊给几人端上来烤鱼和烤狍子肉,又弄了些新鲜萝卜洗干净,一并用笸箩装着给他们吃着解腻。
洪老三也是个豪爽之人,索性不再多问什么,一口肉一口萝卜吃得十分尽兴。其余几人也都十分默契地不再提起洛阳朝廷内的事,互相招呼着吃饭、喝茶。
直到几人都吃饱后,待沙孔龙将东西收拾下去,孔盛东这才低声问孔盛东:“穆兄,这事我们非得帮忙吗?”
穆有粱知道他所指,默默点头说道:“李嗣源的家事我们管不着,这次在左屯县和党项军之战,双宁营也为新朝尽了全力,即使偷奸取巧躲进山里也问心无愧,但是洪当家肯屈尊来我们这里问我们一句怎么办,事关‘太行会’数百人的性命和新朝的未来前途,我们不好一句话也不说!”
孔盛东略加思索后,这才低声和李清溪、洪老三说道:“按理说李从荣殿下的机会最大,他是皇次子,皇长子李从璟已死,怎么也该轮到他,但是这位殿下的给人的观感却极为不妥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和穆兄先入为主,总觉得这位殿下做事透着股阴狠的算计之气,所以我和穆兄才不约而同地采取了躲避的做法。”
洪老三和李清溪见孔盛东分析的头头是道,忙专注地听他接下来的说法。
“李从珂殿下人品倒是相对好一些,但是他并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而是随着他母亲改嫁过来的继子,依我看李嗣源不会将他立为太子!皇帝的另外两个儿子李从厚和李从益年纪尚幼,能造成的威胁不大,依我看将只要李从荣不作死,将来的皇位该是他的,李从珂再多想也没用。”
“孔东家的意思是让‘太行会’投到李从荣殿下门下?”
“可以先应允下来,但是千万不要把筹码全押在他身上,不到最后时刻万不能对李从珂和其他皇子动手,想尽一切办法拖住时间,甚至可以暗中提醒李从珂和其他皇子小心,让他们加强防备,使‘太行会’的刺杀落空几次。再找些依仗和办法,使李从荣不敢轻易对付‘太行会’,等日后大局已定再站队。”
“嗯.......孔东家的意思是让‘太行会’作墙头草,两边都顾着点?”
“雁门关原来的守将李豆,我和穆兄都看不上,一辈子作墙头草,可是人家却得到了善终,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洪当家,有时候,我们几个人看问题真的太偏执,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对错,事情也不是非黑即白,大多数时候,灰色才是主色调!谁说墙头草不好?你没见墙头上的草长得都不错吗?”
孔盛东的话刚说完,洪老三一拍大腿说道:“好一个灰色是主色!原来在生和死之间还可以有个选择——将就着活!”
李清溪脸色一正说道:“孔东家这几年受了多少打压,才总结出这么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