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迷路的孩子?被遗弃的孤儿?不管是什么,在这午夜的后街,都像一块送到嘴边的肥肉,散发着不寻常的气息。
霍拉巴尔直起身,胃里又是一阵翻搅,但他强行压了下去。他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污渍,甚至试图扯出一个自认为温和、能安抚人心的笑容,他迈开还有些虚浮的脚步,皮鞋踩在湿漉漉、沾着呕吐物残渣的地面上,发出粘腻的“啪嗒”声,朝着那个哭泣的小小身影走去。
“喂……小……小朋友?”霍拉巴尔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酒气和呕吐后的虚弱,他努力想让语调显得柔和“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哭啊?家……家里人呢?迷路了?”
那小小的身影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沉浸在悲伤的哭泣中,肩膀的耸动更加剧烈,哭声也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穿透耳膜的尖锐感。
霍拉巴尔皱紧了眉头,酒精带来的烦躁和驱妖师对异常的本能警惕在他脑子里打架。他向前又试探性地挪了半步,试图更靠近一些:“嘿,听着……别怕……告诉我,你住哪里?我……我可以帮你……”他甚至下意识地伸出了一只手,想去触碰那颤抖的、裹在破布里的肩膀。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粗糙斗篷布料的前一刹那——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彻骨的力量,毫无征兆地,如同无形的钢钳,瞬间扼住了他的咽喉。
“呃——!”
霍拉巴尔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所有残存的酒意和眩晕感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彻底驱散。
那感觉不是物理的掐扼,而是从喉咙内部的每一寸黏膜、每一根血管、甚至更深层的喉骨深处,凭空爆发出来的、纯粹由灵力构成的冰冷禁锢,瞬间剥夺了他呼吸和发声的能力。
他试图挣扎,双手本能地抓向自己的脖子,但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冰冷光滑的皮肤。他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拼命地想要汲取一丝空气,喉咙深处却只能挤出“嗬……嗬……”的、濒死的漏气声。眼球因为窒息而迅速充血、凸起,视野边缘开始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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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而原始的恐惧,如同冰水灌顶,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近在咫尺的、依旧在哭泣的瘦小身影,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哭声,就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巷子里陷入一种死寂,比刚才的喧嚣更加令人窒息。只有霍拉巴尔喉咙里徒劳的、越来越微弱的“嗬嗬”声,以及他自己因为缺氧而剧烈擂动的心跳声,在耳边疯狂鼓噪。
而那小小的身影,停止了颤抖。
它极其缓慢地,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孩童的、带着某种仪式感和冰冷韵律的姿势,转了过来,正面朝向霍拉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