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降,我投降……”
“我上有吃奶的孩子,下有八十岁的老娘,我不能死,不能死……”
“我还没娶媳妇呢……”
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冷冰冰、黑洞洞的枪口。
“杀!一个不留!”杨杰佩剑猛的劈下。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仅仅三轮打击,整个大校场一片死寂。
杨杰看都没看那血腥的场面,而是转身走下点将台,冷笑着走到已经瘫软、屎尿横流石彪:“石千户,锦衣卫的囚车已经到了,请吧。”
“锦衣……锦衣卫?”
杨杰懒的再跟他废话,啐了口唾沫:“怂货,就你这样,还特么想谋反,带走!”
紧接着,一队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一滩烂泥般的石彪给拖走了。
……
京师的夜,深沉如墨。
白日里朝堂上的剑拔弩张、宣府校场的硝烟与血腥,似乎都被这厚重的夜幕暂时掩盖了。
然而,在这权力漩涡的中心,暗流却涌动得更加湍急。
郕王府邸深处,一间极为隐秘的书房内。
门窗紧闭,厚重的锦帘低垂,将最后一丝光线也隔绝在外。
室内只点着一盏孤灯,豆大的火苗在琉璃灯罩内跳跃,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郕王朱祁钰,这位皇帝的异母弟,此刻并未穿着亲王常服,只着一件素色锦袍,坐在紫檀木书案之后。
自从朱祁镇在老太太的葬礼上废除了各地藩王后,唯独留下了他这个弟弟,并没有把他送往凤阳皇城圈进,并且还允许他搬进了王府,但是除了他的封国,只让他当一个空桶子富贵王爷。
他面容清癯,带着几分书卷气。
白日里皇帝在朝堂上那声“以谋逆论处”的厉喝,至今仍刺在他的心头,让他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