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一脉只是继承了州牧的位置,其他不变。徐州的赋税还是要上缴朝廷,等到天下太平后,陶氏一脉不过是东方的顶级世家大族罢了,难道他们还敢造反不成?”赵岐老神在在的说道。
“若是天下一直乱下去,没有太平呢?或者说几十年后,天下才又重新一统。这几十年的时间,徐州岂不是会一直掌握在陶氏一脉手中?”刘虞有些担忧的说道。
“朝廷的情况,伯安不是不知道,可用之兵不过十万。
皇甫嵩将军统领的五万北军,驻守于颍川郡,防守京城的南面与东面。
段煨将军统领的从董卓那里带来的三万凉州军,驻守于河东郡,防守京城的北面。
剩下的两万军队,有五千驻守于函谷关,防守洛阳的西面。
最后的一万五千人,保卫整个洛阳,几乎没有可用于外出平乱的军队。”赵岐长叹一声道。
“世叔所言也对,如今天色已晚,您老又风雪兼程至幽州,还是早点休息为妙!”刘虞语气之中充满了关切。
刘虞话音未落,忽被剧烈咳嗽打断。
赵岐以袖掩唇良久,再抬头时眼角呛出泪光,却扬手止住欲上前搀扶的刘虞,佝偻的腰背倏然挺直,手指直指东北方向,朗声说道:“那公孙度自以为据天堑可永镇辽东,岂知王师斧钺终破沧溟!”
刘虞指节叩着辽东舆图沉吟不语,炭火噼啪声中,老议郎沉重的喘息如破旧风箱,却始终保持着奉诏使臣的仪态,仿佛苍松虬枝虽覆冰雪犹指苍穹。
赵岐将参茸汤推至一旁,自斟满烈酒一盅。
窗外朔风卷过旌旗,猎猎声如战马嘶鸣。
…………
初平四年(公元193年)正月初八。
朔风如刀,割过辽东无垠的雪原。
时值正月,天地间一片肃杀,连呼啸的北风都仿佛带着金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