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赵韪的眼光来看,由王翦、赵充国为首的第三方势力,核心人员的构成,可谓是相当复杂。
赵充国自称出身陇西,王翦则声称是冯翊郡频阳王氏的后裔,虽然出身可以作假,但是口音则很难改变,特别是他们都是二十余岁的青年,不可能将其他地区的口音练得如此纯熟。
如此一来,王翦、赵充国则是出身关中与凉州。
他们麾下现今聚集了一大批蜀中人才,甘宁、严颜、李颙皆是巴郡人,张任、泠苞乃蜀郡人。
在王翦等人平定南中的过程中,还网罗了以青羌族为代表的少数民族,可谓是派系复杂,不拘一格。
既有益州本土的寒门子弟,亦有益州之外的人才,甚至连南中的少数民族亦能成为对方的助力。
…………
赵韪原本还想利用益州势力与南中势力角逐的这些年,正是他秣马厉兵,串联豪族,积攒实力,以待天时的宝贵窗口期。
刘璋这位年轻的州牧,素来被益州本土派与东州集团视为“温仁”、“暗弱”,何时有了这般雷厉风行的手段?
看来王翦、赵充国二人并非泛泛之辈啊!
不只是他们,益州不受重用的寒门子弟,南中长期受到压迫的异族勇士,都渐渐聚拢到以王翦、赵充国为核心的新兴势力中。
甚至连蜀郡太守王商,这位出身益州豪门,广汉王氏的名士,都对他们另眼相看。
若非王商的举荐,以及倾力相助,王翦与赵充国不可能获得前往南中,平定四郡,如此大的权力。
他们这些人出身贫寒,崛起于微末,是益州牧刘璋给了他们这样的机会,势必会为刘璋稳固基业!
想到这里,赵韪的心猛地一沉,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紧迫感迅速攫住了他。
这些年,他隐忍不发,看似对州牧府恭顺有加,暗中却将触角伸遍了巴蜀沃土的每一个角落。
成都的宴饮之上,他与那些本土大姓把酒言欢,言谈间是共同的乡音,是对东州人占据要职的不满,是对权力旁落的不甘。
广汉郡、蜀郡、犍为郡等多个世家、豪族曾对他暗示,只要他赵公振臂一呼,益州子弟必当景从!
他在等一个机会,等刘璋内外交困,等一个可以一举颠覆这个由外来者主导的政权,创造一个真正由益州人自己主宰益州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