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此次大败,损失如此惨重,按军法,唯有死路一条。
曹操眼中杀机一闪而逝,猛地拔出佩剑,厉声道。
“损兵折将,丧师辱国!留你何用!来人,将夏侯惇推出去,斩首示众!首级传阅各营,以儆效尤!”
“魏王息怒!”
曹仁第一个站出来,单膝跪地。
“元让虽败,然其勇猛,世所罕见!此次失利,皆因那魏延狡诈,设下陷阱,非战之罪啊!还请魏王念在其往日功劳,饶他一命!”
“是啊,魏王!夏侯将军乃我军肱骨,万万杀不得啊!”
张郃、徐晃等将领也纷纷跪地求情。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只负责护卫曹操安全的许褚和典韦,也互相看了一眼,瓮声瓮气地抱拳道。
“魏王,夏侯将军是条好汉,杀了可惜!让他戴罪立功吧!”
看着帐下跪倒一片的将领,曹操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他何尝不知道夏侯惇的重要性?只是这次损失实在太大了!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将佩剑重重地插回剑鞘,发出一声闷响。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重责八十军棍!革去其前部先锋之职,以观后效!”
曹操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
“谢魏王不杀之恩!”
夏侯惇重重磕头,被两名军士搀扶着拖出了大帐。
处置完夏侯惇,曹操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陷入了沉思。后方粮道被彻底肃清,奇兵之计失败,接下来该如何打破新都的僵局?
就在他苦思无策之际,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帐的角落阴影中,正是去而复返的童飞。
“魏王似乎遇到了麻烦。”
童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平淡。
曹操对于他的神出鬼没已经有些习惯,他叹了口气,将眼前的困境简单说了一遍。
童飞听完,冷漠地说道。
“上次绵竹之役,顾如秉虽退,然根基未损,魏王所得,与其付出相比,确实亏了。我蓬莱,可再助魏王一次。”
曹操心中一动,如今他已和蓬莱绑在了一条船上,能多借用他们的力量,自然是求之不得。
“仙长有何妙计?”
“兵发新都,破其城防。”
童飞言简意赅。
有了蓬莱的再次承诺,曹操心中稍安,重新提振精神,点齐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向新都城。
然而,当曹操率领大军抵达新都城下,尚未开始扎营,一股浓烈而熟悉的刺鼻气味便随风飘来,那是火药的味道!
曹操抬眼望去,只见新都城头,一架架黝黑的火炮被擦拭得锃亮,那粗壮的炮口如同巨兽的瞳孔,冷冷地俯瞰着城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曹操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后背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攻占绵竹时,顾如秉仓促撤退,确实遗落了一些火药和几门受损的火炮,如今正在后方加紧研究,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如今面对这严阵以待的炮阵,他仿佛又回到了被那惊天动地的爆炸所支配的恐惧之中。
他甚至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旁默不作声的童飞,眼中带着希冀。
“仙长,可否再施仙法,布下那迷雾大阵?只要让城头守军变成瞎子,这些铁疙瘩便不足为惧!”
童飞的目光也扫过城头那些火炮,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但他缓缓摇头,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不行。于吉道友不在。”
“于吉仙长去了何处?”
曹操急忙追问。
“凉州。”
童飞吐出两个字,便不再多言。
曹操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于吉去了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