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长风心中雪亮,这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束缚与监视?
入了太医署,成了朝廷命官,一举一动皆在规矩法度之中,再想如现在这般自由行动,与宫外势力保持密切联系,便是难上加难。
皇帝此举,表面是酬功,实则是试探,是想将他这不安定的因素牢牢控在掌心。
李长风脸上适时露出受宠若惊之色,旋即又化为遗憾与诚恳。
“陛下厚爱,长风感激涕零!只是……”他略作迟疑,道,“长风所学,源于江湖奇人,野路子居多,于太医院正统典籍规章恐难适应。
且性子散漫惯了,受不得太多拘束。再者,陛下龙体虽已无大碍,然中风之症最忌复发,后续调养关乎长久,需内外兼修,辅以特殊药石。
长风更愿以布衣之身,专心为陛下研制调理方剂,确保万全。入主太医署,恐分身乏术,反而不美。”
他理由充分,言辞恳切,既表达了对皇恩的感激,又婉拒了官职,更点明皇帝后续健康仍需要他这“独家手段”来保障,让对方有所顾忌。
皇帝听着,面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几不可察地深沉了一分。
他呵呵笑道:“既然长风志不在此,朕也不便强求。只是你于朕有救命之恩,若无所封赏,岂非让天下人笑话朕刻薄寡恩?
这样吧,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东海明珠一斛,另赐宫中行走令牌,可随时入宫为朕请脉。”
这次是实实在在的厚赏,外加一道护身符般的特权。
李长风知道不能再推拒,当即躬身谢恩:“长风,谢陛下隆恩!”
“嗯。”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目光重新投向那繁花似锦的海棠,仿佛随口一提般,“说起来,长风你对朕医治时,所使用的玄术当真神奇,以前闻所未闻。连太医院那帮老家伙都自愧弗如。不知尊师名讳,可否告知?朕倒是好奇,何等世外高人,能教出你这般惊才绝艳的弟子。”
来了。李长风心中微凛,知道这才是皇帝今日真正想试探的关键。
他早已备好说辞,神色坦然中带着一丝追忆:“回陛下,家师性情淡泊,常年云游四海,踪迹飘忽。
授艺之时曾严令,不得对外提及他之名讳,以免俗世纷扰。长风不敢违逆师命,还请陛下恕罪。”
他将一切都推给那位神秘的“师父”,既解释了自身本事的来源,又堵住了进一步探究的可能。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也不知信了几分,但并未继续追问,只是感叹道:“果然是世外高人,行事不拘一格。也罢,朕不便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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