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吕清月却完全未能领会父亲的深意。
她只听出了父亲对那位乾国特使的过分重视,心中那股因被指派闲差而起的逆反情绪更盛。
“非同一般?”她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诮的弧度,“父亲,如今乾楚边境陈兵百万,局势一触即发。他此时前来,无非是见我国力强盛,心生怯意,前来摇尾乞和罢了。一个求和之使,有何了不起?值得女儿放下影衣卫正事,在家枯坐苦等?”
她越说越觉得气闷。影衣卫副指挥使,执掌监察、缉捕、刑狱之权,何等紧要?
如今却要她像个门房仆役一般,守在家里等一个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敌国使者?简直是荒唐!
“休得胡言!”吕连杰面色一沉,语气加重,“两国邦交,岂是儿戏?李特使代表乾国而来,无论其目的为何,我楚国都当以礼相待,彰显大国气度!此事已定,不必再议!”
见父亲动怒,吕清月抿紧了唇,将冲到嘴边的更多反驳之语强行压下。
她知道父亲的脾气,一旦决定,绝难更改。但她心中那股不甘与憋屈,却如同野火般灼烧。
“女儿遵命。”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不忿,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只是那紧握的拳心,透露了她真实的心绪。
退出书房,吕清月快步穿过将军府的回廊,脚下的鹿皮小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略显急促的声响。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英气勃勃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让我接待?哼……”她低声自语,眉宇间满是烦躁。
一想到要在府中无所事事地空等,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三五天,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些亟待处理的卷宗、需要排查的线索、可能潜入的敌国暗探……哪一桩不比干等着重要?
正当她心中郁结之际,一名身着影衣卫普通缇骑服饰的属下脚步匆匆地自府门外而来,见到她,立刻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压低声音禀报:
“大人,有紧急情况。我们盯了许久的那条线,刚刚传来消息,确认有一名乾国暗探,昨夜试图从西城密道潜出玉京。
被我们的人发现后拦截,双方交手,那密探虽然负伤,却摆脱了追踪,最后消失的方向,指向城西三十里外的葬星荒山。”
吕清月眼神骤然一亮,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鹰隼。“葬星荒山?那片地方山脉连绵,人迹罕至,确实是藏身的好去处。”她沉吟道,“周边大道都封锁了?”
“回大人,接到消息后,卑职已即刻下令封锁了通往荒山的几条主要路径,并加派了人手在外围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