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他在外面吃饱了。”何清温和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
顾斌:“……”
他怀疑何清意有所指,但是这话听上去又没有毛病。
顾斌赌气没有吃早饭,倒在床上和衣而卧,一个人生着闷气。
而何清等孩子们吃了饭,就安排他们读书去了。
琅琅的读书声让何清越发沉静了,她坐在窗前,目光投向灰蓝色的天际,安静地等待着。
等待林青青的到来,等待那个能将她从这片泥沼中彻底解脱出去的消息。
晨光熹微,照亮她沉静的侧脸,那里面没有怨恨,没有彷徨,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绝。
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看着何清那张冷冰冰的脸,顾斌就抑制不住心头的烦躁。
林浅月活色生香的模样在他眼前晃荡,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两个人的关系就到此结束吧!
何清纵然百般冷落他,但是待孩子们是极好的。
而且,她颇有才学,把一对儿女教的很好。
他是这么想的,也想这么做,一双腿却鬼使神差地又一次踏向了林浅月那间小屋。
暖昧的灯火,温软的奉承,带着罪恶感的刺激,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溺,难以自拔。
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而何清,只是冷眼看着他一次次借口“出去透透气”,然后在更深的夜里带着一身不属于家的气息回来。
她从不质问,甚至不多看一眼,那份沉默,比任何指责都更让顾斌心底发虚,却又莫名激起他更多的反叛。
他并不知道,他每一次的离去,都让何清眼中的冰层加厚一分,也让她离去的决心更坚定一分。
终于,在一个寒风呼啸的夜晚,何清得到了林青青的消息。
在宁古塔这地方,流犯家属是没有资格和离的。
但是林青青用御赐金牌,让官府最终同意了这个要求。
何清沉寂已久的心湖,终于掠过一丝涟漪。
她看着顾斌又一次不耐烦地起身,嘟囔着屋里闷,要出去走走。
这一次,何清在他身后,淡淡地开口:“风大,早去早回。”
顾斌脚步一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出言关心。他心头莫名生出一丝古怪,却又被即将见到林浅月的急切压了下去,只含糊应了一声,便匆匆没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