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却忍耐不了,她瞪了儿子一眼,不悦地说道:“乐瑶又不是外人,你何必给那个贱人留什么体面呢?”
她猛地一拍大腿,也顾不上维持什么贵妇仪态了,咬牙切齿地哭诉起来:“我的儿啊!你是不知,那贱人就是个丧门星!祸害!我们陆家因为娶妻不贤,成了大家的笑柄了。”
“起初,她刚生下盈姐儿坐月子时,不过是饭菜不合口味,便对你表哥大发雷霆,竟用簪子将他手臂划了长长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啊!皓儿念在她刚生产,情绪不稳,硬是忍了下来。”
“这还不算,”秦氏越说越气,呼吸都急促起来。
“后来她竟胆大包天,与借住在我们家的顾斌勾搭成奸。被你表哥发现端倪,她百般狡辩抵赖,直到你表哥发现了真凭实据。她这是把我们陆家的脸面,把你表哥的尊严,都踩在脚底下碾啊!”
韩乐瑶听着,眉头微蹙,虽未全然尽信,但看秦氏那痛心疾首的模样,不似完全作伪。
若只是夫妻口角乃至伤人,或许还有转圜余地,但与人通奸,在这世道,对任何家庭都是奇耻大辱,难以容忍。
秦氏抹了把泪,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最可恨的是,你表哥念及夫妻之情,没有对她做任何过分的事情,只是让她离开陆家另寻生路。
谁知道那毒妇,竟……竟丧心病狂地纵火烧屋,想将我们一家人烧死在屋里。幸好那夜风势不对,火势蔓延不快,被人发现了,及时扑灭了大火,我们才侥幸逃出生天。
她趁乱逃走了,去投奔林青青了。谁知……谁知她如今还有脸回来。却不知道你怎么遇上她的?”
说到最后,秦氏已是泣不成声,抓着韩乐瑶的手,如同抓着最后的浮木:“乐瑶,我的好孩子,你可要为你姨母和表哥做主啊!千万不能再让那毒妇祸害我们这个家了!”
韩乐瑶沉默地听着,指尖微微发凉。
纵火杀人未遂……这已不仅仅是德行有亏,而是心肠歹毒,触犯律法了。
她看着姨母憔悴痛苦的面容,再想到表哥方才对林浅月那不清不楚的态度,心中一片冰冷。
她终于明白,为何林浅月能如此有恃无恐地回来,除了那身皮囊和几分心机,恐怕更是拿准了陆皓在绝境中,会为了任何一点可能的“希望”而选择性地遗忘和原谅。
而她韩乐瑶的出现,无疑成了林浅月手中最好用的一枚棋子。
她轻轻反握住秦氏颤抖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姨母,您说的,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