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露出一丝冷笑,
“他现在,大概正在向长生天祈祷,祈祷秦人的神明能饶他一命吧。”
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死死锁定住那面高高飘扬的秦军帅旗,
“蒙恬……震天雷……”
他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名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
他输了。
不是输在勇猛,不是输在谋略。
而是输在了一种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抗衡的力量面前。
“王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亲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茫然。
“怎么办?”
冒顿缓缓收回目光,环视着自己身边这支尚存的部队。
他们是匈奴的未来。
也是他冒顿的未来。
“父亲的愚蠢和贪婪,将二十万大军葬送在了这里。”
“也好。”
他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这片草原,也该用血来清洗一下了。那些不够强壮、不够聪明、不够忠诚的部落,本就该被淘汰。”
“我们走。”
冒顿猛地调转马头,毫不留恋地看了一眼那片已经化为人间地狱的战场。
“回草原,告诉所有还能拿起弯刀的男人,他们的王,死了。”
“新的王,回来了。”
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带头向着茫茫雪原的更深处,疾驰而去。
三千铁骑,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苍茫的暮色之中。
他们败了,但没有被击溃。
这条最凶狠的草原狼,只是暂时收起了獠牙,退回了阴影之中,舔舐着伤口,等待着下一次致命的扑杀。
……
“传我将令!”
蒙恬的声音,在秦军的中军大帐中响起,如同滚滚雷霆。
“全军追击,不设上限!”
“告诉将士们,我要这九原之外,百里之内,再无一个能站着喘气的匈奴人!”
冰冷的命令,迅速传遍了整个战场。
秦军的追杀,变得更加疯狂,更加冷酷。
刘季将戈矛从一个跪地求饶的匈奴兵后心抽出,温热的血溅了他一手,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