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阳帆接着说道:“我与利哥儿煮粮种,杀驴宰肉,让大伙吃饱了,村民们记着的是我们的好。
但这种吃饱饭有肉吃的日子,也只是昙花一现,但却可能让村民们认为,我与利哥儿才是真心向着他们的。
村民会认为,许洄等人是故意不让他们吃饱饭的恶人,后续的指导事宜就难开展了。”
姜远盯着柴阳帆的眼睛,问道:“你早就想明白这一点了?”
柴阳帆摇头道:
“没有。刚才侯爷您说正因为人是根本,所以我与利哥儿做的是错事,给许洄等人造成了大麻烦时,学生才想到的。”
姜远赞许的点点头,又看向利哥儿:
“柴阳帆都懂了,你以为如何?”
利哥儿满脸通红:“小弟也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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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远暗叹一口气,利哥儿这脑袋瓜子,还有得教。
“你们当时偷偷去县衙禀明情况,这算不得小人,这是懂变通!”
姜远正色说道:“你们都是学兵法的,将来若与敌军对战沙场时,主将误判形势,当要先给出良策。
主将若不采纳,当先按命行事,行事过程中再灵活调整,也可越过主将向三军大帅禀明。
而不是带头倒戈!
否则军心一散,战必败!”
姜远接着说道:“许洄提出自减口粮,与村民一同下地,到你们扛不住饿时,至少有五日时间。
你们当时为何不分出一人去往县衙求援?
你们非要等得扛不住了再有所动作,如若是沙场之上,这叫贻误战机!
殴打同窗,擅食粮种,杀驴吃肉,这叫带兵哗变!”
利哥儿与柴阳帆听得此话,额头冷汗淋漓。
姜远将他们在小河庄犯的事,延伸到沙场战事之上。
二人若也是这般所为,不被敌人剁成肉酱,也会被己方军法所斩。
利哥儿此时才发现,自己再怎么效仿姜远,恐也是难及自家姐夫十分之一,不由得沮丧起来。
姜远见得利哥儿垂头丧气,脸色缓了下来:
“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以后做什么事之前,当要三思而行,去祠堂跪一个时辰。
明日再去书院领罚,你们赈灾的实习成绩作废,平叛之功保留,通报全院,以敬孝尤。”
利哥儿与柴阳帆闻言脸色一苦,求道:
“姐夫,我们愿跪祠堂,也愿挨你的打,能不能不要在书院通报我俩,这太丢人了。”
姜远瞪了一眼利哥儿:“丢人?现在才知道丢人了?
这是书院的规矩,岂能因你是我之外弟,就免于处罚?书院何以立威!滚!”
利哥儿与柴阳帆悲叹一声,全院通报,比被吊起来,拿竹条沾盐水抽他们还要难受。
格物书院开院快一年,还没有学子被全书院通报过。
他俩这是开先河了。
“姐夫,我见得木无畏好像跟着一队人马走了,他做甚去了?”
利哥儿眼珠转了转,小心翼翼的问道。
刚才利哥儿与柴阳帆刚进后鹤留湾,恰巧见得木无畏与廖发才,跟着两队披甲将士,扛着旗纵马离去。
二人都来不及上前相问,木无畏等人便急疾出了鹤留湾。
但看得木无畏与廖发才身披皮甲,腰间挂着横刀与军弩,这不是出征才有的行头么。
出征打仗,才是武韬部学子的专业,比起在淮州赈灾而言,更适合他们。
利哥儿与柴阳帆后悔不已,昨夜若不去福满楼大吃大喝,今天说不定能跟着去呢。
毕竟他二人,在淮洲跟着上官沅芷与黎秋梧平叛时,是立过功的。
也正因为在淮洲立过功,所以他二人自我感觉上阵杀敌,也不过尔尔,轻松拿捏。
但他二人却是忘了,在淮州他们打的是一群散漫的乡军。
姜远淡声道:“木无畏回水军了。”
利哥儿连忙道:“姐夫,让我们也去呗,我们也是水军出身啊!
此次我与柴哥儿在淮洲犯下大错,你让我们去水军将功补过,通报书院的事,要不就算了。”
姜远又一脚踹过去:“想得到美!
老实去祠堂跪着,明日去书院领完罚后,滚回来给我当苦力!”
利哥儿见姜远不允,非要在书院通报,脑袋又耷拉下去,转了身便往外走。
“站住!”
姜远突然又轻喝一声,走至利哥儿面前,指着他腰间别着的打狗棍,骂道:
“你今年多大了?还像小屁孩一样,在腰间别根棍子?要不罚你去燕安要两个月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