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一声,缓步走向郑度。
目光灼灼地直视对方道:“郑公只知避祸,可知有时退让反而招祸?刘昆吞并天下之心,昭然若揭!其志岂会因益州拒吾主而改变?”
他突然提高声调,看向大殿内众人道:“独木难支大厦!当今之势,唯有联合一切可抗之力量,方能保全益州!若因畏首畏尾而错失良机,他日唐王大军压境,郑公可能独力抵挡?”
见王累脸上鲜血淋漓,一副凄惨之像,庞统面露悲悯之色。
他快步上前,俯身扶起王累。
哽咽着说道:“王公忠义,天地可鉴。然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王公若因猜忌忠良而死,他日史书工笔,岂不令亲者痛仇者快?”
庞统言辞如刀,却又情理并重。
既驳得本土派哑口无言,又借“汉室大义”占据道德制高点。
他时而慷慨陈词,时而娓娓道来。
时而义正辞严,将谋士的智慧与辩才展现得淋漓尽致。
刘璋见东洲派全力支持庞统,本土派虽激愤却无切实应对唐王之策。
他本性优柔寡断,最终,对失去权柄的恐惧压倒了对潜在危险的担忧。
他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将刘备置于近畿小县,严加监视,或许能控其于掌中。
终咬牙道:“吾意已决,迎玄德入蜀,暂驻江原!”
刘璋力排众议,做出了一个让他后悔终生的致命决定。
但为求稳妥,他采纳东洲派建议,仅任命刘备为蜀郡江原县县令。
江原距成都仅一百二十里,快马一日可至。
然庞统对刘璋及益州豪强心中所想了然于胸。
离府时,他暗对吴懿道:“刘璋暗弱,恐他日再生变数。请将军密调心腹控守城门,以防本土派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