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阿史那云的锁链缠住婉儿腰肢,"皇室血脉入鼎,是要祭天的!"话音未落,韦妃的死士已掷出三把飞刀,直奔婉儿面门。李琰突然扑过来,左肩硬生生挨了一刀,鲜血滴在金锁断口,竟顺着纹路渗进浑天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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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一声,舆图突然旋转,露出暗格中的青铜钥匙。婉儿抓起钥匙冲向九鼎中央的太极图,石砖在脚下碎裂,露出直通地下河的竖井。她将钥匙插入井口石龙口中,听见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同时有冰凉的河水溅在脚踝——是李晟!他浑身湿透,正抓着井壁凸起的石棱往上爬,肩头还插着半支弩箭。
"少夫人!"他咳出河水,从怀里掏出半块烧黑的木牌,"暗坝被韦氏埋了炸药,引线还有两炷香时间!"木牌上焦黑的字迹隐约可辨"龙门坝基,火油三吨"。婉儿的指甲抠进石龙眼眶,突然想起宇文恺《水经注》里的记载:"暗坝有泄洪机关,需以皇室精血为引。"
"李琰!把剑给我!"她转身时,正看见韦妃举起弩箭对准李琰后背。阿史那云的锁链已来不及回救,婉儿本能地扑过去,肩头剧痛传来的同时,听见弩箭擦过李琰甲胄的尖啸。鲜血滴在太极图中心,竟顺着纹路汇成蜿蜒的水痕,指向竖井方向。
"成了!"李晟撕烂水靠,露出里面捆着的十二根铜管,"这是暗坝的排水阀!"他将铜管插入竖井壁的孔洞,每插一根,舆图上的暗坝光点就变弱一分。韦妃发出不甘的尖叫,抓起火折子扔向油线,却被王老五的扁担劈成两半。
地动突然平息,九鼎白气凝结成宇文恺的虚影,抬手往舆图龙门处一指,竟有清流出现在画面中。婉儿这才看清,暗坝危机解除后,舆图右下角浮出一行小字:"水清则蚀去伪鳞,龙气归宗则奸佞伏诛"。她后颈的青鳞胎记不知何时已消退,只留下淡淡的红痕,像新生的锦鲤鳞片。
李琰撕开韦妃的衣襟,露出她左肩上的刺青——和婉儿曾经的青鳞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已经发灰。"当年你把自己的胎记剜掉,转印到女奴身上。"他剑尖挑起韦妃的金步摇,珠串散落一地,"但你忘了,真正的青鳞胎记,遇血会显龙纹。"
韦妃的瞳孔骤然收缩。婉儿这才看见,李琰滴在她肩头的血珠,正沿着刺青纹路聚成小龙形状。阿史那云突然揪住韦妃的头发,往她嘴里塞了颗黑色药丸:"这是回纥的吐真散,说!当年换婴的细节!"
"哈哈哈哈..."韦妃的笑声混着血沫,"梅妃那贱人...发现孩子手腕系着红绸...是她亲手绣的并蒂莲...所以本宫让老太监把真皇子扔进枯井..."她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流血,"你们以为...能活着出去?暗坝的炸药...早就被引燃了!"
李晟猛地扑向竖井,却听见深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地下水像狂龙般喷涌而出,瞬间淹没脚踝。王老五抄起扁担,砸开墙壁上的通风口:"这边!是宇文恺修的排水道!"他肩头扛着工部老吏,率先爬进去,却在抬头时突然僵住——通风口尽头,密密麻麻的火油坛堆成小山,引线正在滋滋燃烧。
"走!"他转身推回众人,用身体堵住洞口,"少将军,替俺给老段上柱香..."话音未落,爆炸的气浪将他吞没。婉儿被李琰护在怀里,透过弥漫的烟尘,看见王老五的陌刀刀柄最后一次扬起,像在行军礼。
地下河的水涨得极快,转眼已到胸口。李晟突然抓住婉儿的手,往她掌心塞了块硬物:"这是暗坝的铜钥匙,上面刻着出口方位..."他的话被涌来的浪头打断,整个人被卷进竖井。阿史那云甩出锁链勾住洞顶石棱,将李琰和婉儿拖上高处,自己却被急流冲得撞向石壁。
"拿着!"她抛出血染的羊皮卷,"回纥可汗的密信...证明韦氏通敌..."话未说完,一块巨石砸中她肩膀,锁链应声而断。婉儿伸手去抓,只抓住半截染血的红发,眼睁睁看着她被漩涡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