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点头说道:“小兄弟,就别再推辞了!”
“我们石语者部族有规矩:受人之托,归还物品,必须好好招待。”
“你住下,我们做几顿热饭,也算尽一份心意。”
“古丽若是知道,也会高兴的。”
楚天看着妇人泛红的双眼,又望了望阿吉满脸期待的神情,已到嘴边的推辞又咽了回去。
“那……就多谢大叔、大婶了。”
妇人顿时笑了起来,眼角还挂着泪。
“这才对嘛!”
“我这就去收拾西屋,被褥前几天刚晒过,还带着太阳的味道呢!”
说着,她便起身朝屋里走去,脚步轻快了许多。
男人拿起酒碗递给楚天:“来,喝一口。”
“这沙棘酒是去年秋天,古丽和我一起酿的。”
“她说等天冷了,要请部族里的人来家里喝。”
“现在……”
“你就代她尝尝。”
楚天接过碗,抿了一口。
酒液带着沙棘的酸甜滑入喉咙,一股暖意随之散开。
他望向柜子上的书简,忽然想起伊古丽在兽车里低头翻书的模样,心里轻轻一叹。
还好,玉牌送回来了!
她的念想,总算有了归宿。
到了傍晚,妇人煮了沙枣粥,又烤了几张胡麻饼端上桌。
热依拉小丫头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
阿吉坐在楚天身边,小口咬着饼,忽然抬头问:“大哥哥,姐姐在外面的时候,有没有吃过胡麻饼呀?”
“她说,阿娘烤的饼是天下最好吃的。”
楚天伸手摸了摸阿吉的头,轻声答道:“吃过!”
“姐姐跟我说,娘烤的胡麻饼,比她在外面吃的任何东西都香。”
阿吉眼睛一亮,用力点头。
“我就知道!等姐姐回来,我要让娘烤好多好多饼,让姐姐吃个够!”
妇人坐在一旁,听见这话,眼圈又红了,却强撑着笑容。
“好,等姐姐回来,娘就烤一大筐饼,让你们俩吃个够。”
楚天看着这一家人,心里忽然踏实下来。
先前缠绕在身的因果,仿佛随着玉牌的交付,渐渐消散了。
夜里,他躺在西屋的炕上,能听见窗外风吹过沙枣树的沙沙声,还能听到里屋阿吉均匀的呼吸。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玉牌已经不在了。
可心里却不再沉甸甸的,反而多了几分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