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天大的误会

1999年后的我们 MRCc 4492 字 1个月前

“阿姨,别这样,冷静一点。和这种敌人派来的傀儡动气不值得。”她将兀尔德女士稍稍拉开,目光转向奄奄一息的维尔汀,眼神如同在看一件需要被拆解的故障机器,“我们迟早会找到真正的维尔汀,把她救回来的。但这个冒牌货的嘴……确实比我们想象的要硬。看来,常规手段还不够。”

被母亲如此对待,维尔汀的心如同被彻底碾碎。巨大的委屈和痛苦让她涌出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滑落。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微弱得如同呓语,看向兀尔德女士的眼神充满了哀求和难以置信的悲伤:

“妈妈……真的……是我啊……我是小维……你不认得我了吗?你忘了……你给我熬的姜汤……你叫我好好睡觉……”她试图用只有她们才知道的细节来唤醒母亲。

然而,这番话语在兀尔德女士听来,却成了敌人窃取记忆后最恶毒的挑衅和戏弄!她的眼神非但没有软化,反而燃起了更加炽烈的怒火:“闭嘴!你不配提这些!你不配学她说话!你们这些厄普西隆的魔鬼!只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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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茹也厌恶地皱紧了眉头,彻底失去了耐心。她对着门口守候的士兵冷冷下令:“继续!直到她肯说出实话,或者再也说不出话为止!”

说完,她便搀扶着依旧哭泣咒骂的兀尔德女士转身离开,没有再多看维尔汀一眼。

铁门重重关上,新一轮的拷问即将开始。维尔汀看着母亲和云茹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了。这种被至亲之人彻底否定、视为仇敌的痛苦,远比身上的鞭伤更加致命。

审讯室的铁门再次被沉重地推开,打断了行刑士兵的动作,也暂时将维尔汀从新一轮的痛苦边缘拉回。这一次,走进来的是阿丽兹,她那双总是燃烧着炽热火焰的眼眸,此刻却只剩下冰冷的仇恨和暴戾。她甚至没等士兵动手,自己就一把抢过旁边一根滋滋作响的电击警棍。

维尔汀艰难地抬起头,透过被血水和汗水模糊的视线,看到了那张熟悉却写满陌生的脸。一股巨大的悲哀涌上心头,她强忍着剧痛,用嘶哑破裂的声音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阿丽兹……是你吗……”她喘息着,每一个字都牵扯着胸口的伤,“你……你还记得吗……那次云茹姐刚……刚离开的时候……你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用刀片……划得手臂上全是血……”

她的声音微弱却清晰,描述着只有她们才知道的、深埋于痛苦中的私密往事:

“是……是我找到你……是我夺下你的刀……抱着你……告诉你云茹姐绝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告诉你我们……我们还要一起等她回来……这些话……你都忘了吗?那道疤……还在吗?”

阿丽兹听到这些话,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迷茫和动摇,仿佛某个被深埋的开关被触碰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曾经伤痕累累的手臂。

然而,这丝动摇仅仅持续了一瞬!阿尔卡纳的术式如同最坚固的牢笼,瞬间压制了那点真实的波澜,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汹涌的、被“窃取记忆”所激怒的狂躁!

“闭嘴!!”阿丽兹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手中的电击棍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捅在了维尔汀的腹部!

“呃啊啊啊——!”高压电流瞬间流遍全身,维尔汀的身体剧烈地痉挛、抽搐,发出凄厉到变形的惨叫,后面所有的话语都被剧烈的痛苦彻底打断。

“你竟敢……你竟敢用这些来戏弄我?!!”阿丽兹的眼睛彻底红了,泪水混合着愤怒喷涌而出,但她下手却更加狠厉,“你们这些厄普西隆的杂碎!除了偷窥别人的痛苦!还会什么?!说!你们把真正的维尔汀姐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害死她了?!!”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近乎疯狂地用警棍殴打着维尔汀,每一击都充满了对“杀害”她姐姐们的敌人的刻骨仇恨。

“我……真的……是维尔汀……别打我了……好痛……”维尔汀痛苦的求饶着,换来的却是阿丽兹更加变本加厉的电击。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夜,也许是永恒。维尔汀在无边无际的疼痛和冰冷中,缓缓恢复了一丝模糊的意识。

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意和浑身撕裂般的剧痛,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她艰难地睁开肿胀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天光从未被完全遮蔽的高窗透下,显示此刻已是清晨。

她依旧被悬吊在审讯室中央,但行刑者似乎暂时离开了。她的脚下,散落着各式各样冰冷、沾着暗红色污渍的刑具——带倒刺的鞭子、电击器、钳子、以及一些形状怪异、令人不寒而栗的特制工具。

而最让她感到羞耻和绝望的是,从她破烂裤腿间流下的、已经半干的黄色液体,无声地诉说着昨晚的酷刑是何等的残酷,甚至剥夺了她最基本的生理控制能力。

屈辱、痛苦、背叛感如同毒藤般缠绕着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阿尔卡纳……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她从干裂渗血的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充满恨意的字眼。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胃部因极度饥饿而传来痉挛般的绞痛。自她被“带回”基地,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就在她意识即将再次被黑暗吞没时,审讯室厚重的铁门,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被推动的吱呀声。

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从门缝后面探了进来,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室内可怕的一切。

“姐姐……?”一个细若蚊蚋、带着些许迟疑的声音轻轻响起。

维尔汀的心猛地一跳!她艰难地抬起头,努力想看清来人。

“安……安琪拉?是……是你吗?”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希冀和恐惧,生怕这又是一场幻觉。

“维尔汀姐姐?”安琪拉看到了被铁链吊着的、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维尔汀,小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恐和担忧。她似乎忘记了害怕,急忙跑进审讯室,踮起脚尖,费力地拉动了墙边一个控制囚犯升降的拉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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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咔哒——铁链滑动,维尔汀的身体终于失去了支撑,软软地摔落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安琪拉……你……你还认得我吗……”维尔汀瘫在地上,无助的泪水混合着血污再次决堤,她颤抖地、用尽全身力气向小女孩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渴望一个拥抱,渴望一点点温暖的认可。

安琪拉看着她,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同情。她小声地说:“我知道……大家都说你不是真的维尔汀姐姐……”这句话让维尔汀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但是,”安琪拉看着维尔汀凄惨的模样,歪了歪头,纯真的话语却像一把钝刀割着维尔汀的心,“你现在看起来……真的好难受,好可怜啊……”

维尔汀刚刚死去的心仿佛又被这句话轻轻触碰了一下,她哽咽着,几乎语无伦次:“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认识我了……一定是阿尔卡纳……是那个混蛋……”

安琪拉似乎不太理解这些复杂的事情,她从怀里掏出一块被她小心翼翼藏起来、已经有些被压扁的面包,递到维尔汀干裂的嘴边,天真地问道:“大姐姐,你为什么要假扮维尔汀姐姐啊?你饿了吗?这个给你吃。”

看着眼前这救命的口粮和孩子纯真的善意,维尔汀的求生欲终于压过了一切。她艰难地张开嘴,小口小口地、极其困难地咀嚼着干硬的面包,泪水流得更凶:

“我……我没有假扮……我才是……才是真的维尔汀……我是被……陷害的……”

安琪拉眨巴着那双不掺一丝杂质的大眼睛,看着维尔汀的眼睛,似乎在努力分辨着什么。她的小脑袋瓜无法理解大人世界的复杂阴谋,只能凭借最本能的感觉:

“可是……我觉得你就是维尔汀姐姐啊……”她小声地、困惑地嘀咕着,“但大家都说你是假的……十四行诗姐姐、云茹姐姐、阿丽兹姐姐……她们都这么说……为什么呀?”

这句充满矛盾的话,却像一道微弱却真实的光,照进了维尔汀无尽的黑暗深渊!这孩子……这孩子似乎没有完全受到阿尔卡纳术式的影响?!或者说,孩子的纯真让她更能感知到某种本质的东西?

维尔汀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猛地迸发出急切的光芒,她刚想抓住安琪拉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