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匹枣红马是常乐特意为他挑选的,据说性情温顺又耐力极佳。
马头上那块绣着"乐"字的娟帕随风轻扬,仿佛常乐那狡黠的笑容就在眼前。"走,去工部会会咱们的小阁老。"
阿大闻言一愣,粗犷的眉毛高高扬起:"姑爷,刚入龙潭,又闯虎穴?"他翻身上马的动作干净利落,显然多年习武的底子仍在。
陈恪不置可否,轻夹马腹缓缓前行。
秋风拂过面颊,带着几分京城特有的干燥。
他低头看着马头上那块娟帕——常乐执意要系上的"标记",这位侯府千金向来如此,恨不得在他每件衣裳上都绣上"常乐专属"四个大字,就连打赏用的金银都是她准备的。
这碗软饭,他端得心安理得。
"在常家多少年了?"陈恪突然问道。
阿大摸了摸后脑勺,憨厚的笑容让他刚毅的面容柔和了几分:"有些年头了...五岁那年闹饥荒,行将饿死之际,被常老爷所救。"他粗粝的手指抚过马鬃,"算来快三十年了。"
"时间真快。"陈恪望着远处工部的轮廓,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我还是个放牛娃。你那眼神..."他轻笑出声,"分明在警告我不准接近你家小姐。"
阿大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古铜色的脸庞泛红:"姑爷说笑了。后来我才知道,小姐太孤单了,只有您能让她开心。"他眼中闪过回忆的光芒,"每次常老爷不让小姐去找您,她就闹得府里鸡飞狗跳,老爷没辙,只好随她去了。"
陈恪眼前浮现出常乐撒泼打滚的样子,那丫头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偏生长了张骗人的乖巧脸蛋。
两人沿着护城河缓行,水面倒映着秋日的晴空。
陈恪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杭州那次,你揍我,怎么不疼?是内力吗?"
阿大点点头,粗壮的手臂肌肉在衣服下若隐若现:"习武之人,内练一口气,基本都会。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陈恪苦笑摇头:"那丫头,离开金华后,一直派你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