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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忽然打了个哈欠,小身子往楚昭宁怀里钻了钻。她低头看见孩子眉心的朱砂痣在烛火下明明灭灭,像极了天权祭坛上初代祖母留下的愿力微光。玄铁弓此刻斜靠在案头,弓身莲花纹路正随着孩子的呼吸轻轻起伏——那不是警示,而是某种默契的守护。“我们不能再等了。”她忽然起身,将孩子交给苏明棠,“今夜就去贞节坊密室,看看周大人究竟藏着什么。”
苏明棠抱着孩子,指尖抚过他襁褓上的护生咒:“我留下守着孩子,记忆石给你们。记得当年初代祖母说过,巫祝残魂最怕‘血脉中的愿力’,你们带着这个。”她取下颈间的记忆石挂坠,塞进楚昭宁手中——石面上,初代祖母抱婴立碑的幻象正与孩子的睡颜重叠,护生咒的星轨如流水般在石面流淌。
子时的吏部后巷寂静如死。楚昭宁与苏辰踩着瓦片掠过贞节坊,只见坊柱基座的云纹里,果然藏着半枚青铜钥匙——与苏辰在周大人袖口见过的纹饰一致。石门开启的瞬间,腐叶与咒文的气息扑面而来,密室台阶上散落着无数生辰八字,正是绸缎庄地下室见过的“容器备选名录”,而最顶层的名录上,第一个名字赫然是“王大人嫡孙”。
“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苏辰握紧剑柄,剑身映出密室深处的祭坛——祭坛中央摆着个青铜摇篮,与绸缎庄的乌木摇篮形制相同,四周插着十二根刻着巫祝咒文的幡旗。更骇人的是,幡旗上绣着的,竟是六部重臣的官服补子:王大人的鹌鹑、左中丞的獬豸、周大人的仙鹤...每面幡旗上,都贴着对应官员的生辰八字。
楚昭宁忽然想起今日朝堂上,王大人递蜜糕时的犹豫——那不是猜忌,是残魂在试图控制他时,被护生咒的愿力反噬。她将记忆石按在祭坛中央,银光扫过之处,青铜摇篮底部浮现出与绸缎庄婴儿襁褓相同的刻字:“以血为引,需承生者愿”——可这里的摇篮刻字却多了半句被咒文覆盖的小字:“若无愿,便夺魂”。
“他们想强行夺取血脉源力。”苏辰拔剑斩断幡旗,咒文黑雾在剑火中发出刺耳的尖啸,“初代祖母的护生咒核心是‘母亲对孩子的生之愿’,而巫祝残魂想反过来,用重臣对权势的‘贪念’作引,把朝堂变成新的容器。”他指着祭坛后方的石壁,上面刻着巨大的时空裂隙图案,裂隙中心的位置,正是婴儿眉心朱砂痣的形状。
此时,地面突然震动。密室上方传来瓦片碎裂声,一道熟悉的身影破顶而入——是周大人,他袖中玉佩泛着刺目的黑雾,瞳孔已变成银灰色,嘴角扯出诡异的微笑:“双月家族果然聪明,可惜晚了——当王大人的玉佩触到那孩子,巫祝大人的残魂已种下血脉标记,现在...”他忽然咳嗽着呕出黑雾,却仍指着祭坛,“裂隙的钥匙就在你们怀里,只要杀了那孩子,巫祝大人就能...”
“住口!”楚昭宁的玄铁弓已离弦,箭矢却在触到周大人的瞬间化作金丝,缠住他体内翻涌的黑雾。她想起周大人曾在苏府宴会上,逗弄过自己的长子,那时他眼中的笑意,分明是真心喜欢孩子——此刻银灰色的瞳孔里,却只剩被残魂操控的疯狂。“你当年在天权山被狼崽子围住,是初代祖母的守界碑救了你,”她声音发颤,“你忘了吗?双月家族守护的,从来都是像你当年那样的小生命啊!”
周大人浑身一震,银灰色瞳孔闪过一丝清明。黑雾却在此时突然暴走,顺着他的七窍涌出,凝成巫祝那带着奶音的尖笑:“血脉标记已成,你们以为护住孩子就够了?看天上——”他抬手指向密室顶部,透过破洞可见,京城上空的时空裂隙正在扩大,裂隙中垂下的黑雾,正顺着王大人府邸、左中丞别庄的方向,朝苏府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