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使团驻地,周胤独自在灯下展开贺烽的信,信的内容不长,却再次让他心神巨震,

信中并未斥责赵构,也未提称臣之事,而是详细分析了当前天下大势,指出金国内耗加剧,已不足为虑,

漠北,西域乃至更远的西方,方是未来格局之关键,贺烽直言,他志在整合北地力量,应对更大的变局,无意即刻南下与南朝争雄,但前提是,南朝莫要自寻烦恼,挑战他的底线,信末,贺烽再次强调:

“望南朝君臣,谨记唇亡齿寒……”

这封信,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告知,

贺烽已经将目光投向了更广阔的的天地,南朝在他眼中,似乎已不再是主要的对手,更像是一个需要安抚,或者说警告,使其不要在自己经略四方时捣乱的次要角色,

这种认知,让周胤感到一阵无力与屈辱,却又不得不承认,从镇朔军展现出的实力和贺烽的布局来看,对方确有这个资格,

“看来,回去后,必须要劝谏官家和相公们,改变对北策略了……”

周胤长叹一声,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有些话,他只能记在心里,无法形诸文字,

数日后,南朝使团带着复杂的心情和沉重的压力,离开了太原,返回临安,

他们此行,非但未能“震慑”贺烽,反而被对方结结实实地“震慑”了一番,并带回了贺烽更强硬,更自信的姿态,

而经此一事,南朝朝廷内部,关于如何对待镇朔军的争论,必将再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