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绝地反击

储物间的霉味裹着潮湿的木屑气息钻进鼻腔,苏瑾怡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能听见萧鸣的衣料与土墙摩擦的窸窣声,更清晰的是自己喉间压抑的喘息——像被人攥住了气管,每一口呼吸都要费尽力气。

门缝外的灯笼光突然顿住,接着是铁器刮擦青砖的声响。"这堆破箱子......"粗哑的男声带着狐疑,"三堂主说今日有外客,莫不是踩了咱们的点?"

萧鸣的手指轻轻叩了叩她后腰——那是他们约好的"沉住气"暗号。

苏瑾怡的目光落在他握剑的手上,骨节因用力泛着青白,剑鞘上的云纹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她想起昨夜他替自己处理刀伤时,也是这样稳得像块寒铁,连药汁滴在伤口上的震颤都要屏住呼吸。

"当啷"一声,木箱被踢得歪倒。

苏瑾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淌。

她看见门缝里映出半只皂色靴子,离自己的脚尖不过三寸。

那靴子停了停,突然往储物间深处扫来——

"操,什么味儿?"那声音突然拔高,"老鼠?"

"快走!"另一个声音不耐烦地喝斥,"没听见前院敲梆子?

三堂主的茶凉了要剥咱们皮!"

皂色靴子碾过一片碎瓦,脚步声渐远。

苏瑾怡这才发现自己攥着萧鸣的衣袖,指节都麻了。

萧鸣低头看她,斗笠边缘垂下的纱帘扫过她鼻尖,他的眼睛在阴影里亮得惊人:"走地道后巷,我记得左拐第三块青石板是空的。"

地道口的风卷着秋夜的凉意扑来,苏瑾怡摸出怀里的油纸包,指尖触到里面羊皮纸的纹路——布防图还在,边角被汗浸得发潮。

两人猫腰钻进地道,霉土味呛得她咳嗽,萧鸣立刻伸手捂住她嘴,掌心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温度却烫得惊人。

等他们钻出后巷时,月亮已经爬到了屋檐角。

青石板路上浮着层薄霜,苏瑾怡的麻鞋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响。

萧鸣突然拽住她胳膊,剑鞘在墙上敲出两下轻响——前面巷口的槐树下,七八个黑衣人抱臂而立,腰间玄铁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二皇子殿下,苏姑娘。"

阴恻恻的声音从槐树后传来。

墨无痕踏着满地槐叶走出来,玄色大氅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柄嵌着红珊瑚的匕首——正是昨日在刑部大牢里,他抵着陈尚书脖颈的那把。

苏瑾怡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她早该想到,虎符是三个月前玄冥阁被端时从三堂主身上搜的,墨无痕怎会不换信物?

可陈尚书说这是唯一能混进去的法子......

"想取布防图?"墨无痕的手指抚过匕首上的珊瑚,"也不打听打听,我玄冥阁的地道连耗子打个喷嚏都能听见。"他突然笑了,眼尾的细纹像刀刻的,"不过要谢你们,省得我去陈老头府里翻箱倒柜。"

萧鸣将苏瑾怡往身后带了半步,剑已出鞘三寸:"你要的是布防图,放了她。"

"放?"墨无痕嗤笑一声,手一挥,黑衣人立刻呈半圆围上来,"我要的是清流派的血,是二皇子的命,是......"他的目光扫过苏瑾怡腰间的验骨刀,"是这小仵作的舌头,让她再也说不出那些破骨头的秘密。"

第一柄短刀破空而来时,苏瑾怡本能地矮身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