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喝炸响。
赵御史从班列里挤出来,腰间玉牌撞得叮当响。
他三角眼眯成一条缝,死死盯着苏瑾怡:"臣倒听说,有人勾结叛贼,连血衣都落在玄冥阁地牢里!"
苏瑾怡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看见赵御史身后的沈知县,正垂着头用拇指摩挲朝珠,那串檀木珠子她在青石巷碎尸案时见过——当时沈知县说"不过流民",却在案发现场摸过那具尸体的手。
"血衣?"皇帝往前倾了倾身子,"呈上来。"
锦盒被捧到御案前。
苏瑾怡隔着三步远,就看见展开的素纱上那片暗红——是她上个月替陈尚书验伤时,被剑尖划破的旧衣。
她记得那日雨下得大,血渗进纱料,在右肩洇成蝴蝶形状。
"这是臣在西城外玄冥阁据点搜到的!"赵御史拔高声音,"苏仵作与叛贼私通,证据确凿!"
殿内炸开议论。
"放肆!"陈尚书霍然起身,朝靴磕在金砖上发出脆响,"苏姑娘上月为查案染血,本阁有记录可查!"他转身对着皇帝,胡须都在发抖,"陛下若信这些伪造之物,怕是中了贼子反间计!"
苏瑾怡望着龙椅上的皇帝。
他的目光在她和血衣间游移,喉结动了动,终是挥了挥手:"陈爱卿说暂缓,便暂缓。
三日后,若苏仵作拿不出证据......"
"臣领旨。"苏瑾怡屈膝,指甲掐进掌心。
她能听见身后沈知县的冷笑,像蛇信子扫过脊梁。
回陈府的马车里,陈尚书攥着茶盏的手直抖:"那血衣是沈知县的手笔,他上个月买通了看管证物的小吏......"
"先生莫急。"苏瑾怡掀开帘角,看见街角两个妇人正交头接耳,其中一个穿着月白褙子——是沈知县的外室李夫人。
她想起昨夜在玄冥阁据点翻到的密信,此刻正藏在她贴胸的暗袋里。
是夜,陈府书房的烛火燃到第三支时,苏瑾怡终于在一叠账本最底下,抽出那张染着茶渍的信笺。
"凤仪宫东侧偏殿,亥时三刻,口令'寒梅破雪'。"她念出最后一行,烛芯"噼啪"爆响,火星溅在信纸上,烫出个焦黑的洞。
"这是暴乱的核心。"萧鸣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声音像浸了冰水,"墨无痕要在这里......"他突然顿住,指节叩了叩信笺,"你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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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苏瑾怡转身,撞进他沉如深潭的眼底,"就因为你说'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