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天。
第六日的午后,殷长歌照例在房中静坐。他没有看书,而是取出了一套古朴的紫砂茶具,点燃了炉火,开始烹茶。
他烹的,并非是蕴含磅礴生机、足以让泽法都为之动容的“悟道茶”,而是一种更为温和、以安神静心为主的“凝神香茗”。这是他以洞天福地中的数种灵草,配以清冽的灵泉之水,精心炮制而成。茶香清淡,却有着直透人心的、安抚灵魂的奇特功效。
很快,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雅的茶香,便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蜷缩在角落里的罗宾,小巧的鼻子下意识地耸动了一下。这股香气,不同于奥哈拉图书馆里那浓厚的书卷气,也不同于母亲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它很陌生,却又莫名的……让人感到心安。
殷长歌没有理会她细微的反应。他将第一泡用于醒茶的茶水淋在茶盘上,随后才再次注水,为自己斟上了一杯。琥珀色的茶汤在白瓷杯中微微荡漾,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那平静无波的面容。
品过一杯后,他将第二杯茶斟满,然后,轻轻地放在了罗宾身前不远处的地板上。
他依旧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品着自己的茶。
罗宾看着眼前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清茶,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她已经整整六天,没有喝过一口水了。虽然那个神秘的男人每日送来的食物中都带有汤水,但她从未碰过。此刻,那股温润的茶香,混合着水汽,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地撩拨着她那早已干涸的喉咙。
她很渴。
但比口渴更强烈的,是源于内心的恐惧与戒备。她不信任任何人,更不信任这个将自己从那片火海中带到这个陌生地方的、谜一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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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那么看着,看着那杯茶的热气,从浓郁到稀薄,再到彻底消散。茶水,也从温热,渐渐变得冰冷。
殷长歌始终没有催促,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一个时辰后,他默默地收走了那杯冷掉的茶,然后,又重新为她换上了一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