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苏婉儿!"柳夫人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护甲几乎要掐进皮肉,"我儿好好的科考,怎会突然被搜出夹带?
你使了什么妖术?"
苏婉儿不躲不闪,任由那力道勒得腕骨生疼。
她另一只手轻轻覆上柳夫人手背,触感冷得像块冰:"夫人可知,按唐律私带经义入场,最重是杖毙?"
柳夫人的动作顿住了。
"昨夜子时三刻,我让青禾给柳府送了信。"苏婉儿指了指案头的信匣,里面躺着半封未拆的信笺,"原想提醒令郎莫要行险,谁知..."她垂下眼睫,"夫人许是没收到?"
柳夫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突然想起昨夜门房说"苏府送了个匣子",自己正和管家算庄子的账,随手搁在了偏厅。
"你..."她松开手后退半步,鬓角的珍珠步摇还在晃,"你究竟要什么?"
"要夫人明白。"苏婉儿起身整理被抓皱的衣袖,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有些命数,不是您想护就能护的。"
消息传到兴庆宫时,杨贵妃正对着铜镜描螺子黛。
"什么?
柳家那孩子被革了功名?"她的眉峰倒竖,金簪"当啷"掉在妆奁里,"高力士,你不是说苏家那丫头能看命数?
怎连这种小事都拦不住?"
高力士垂着手站在廊下,翡翠螭纹佩在晨风中晃出幽光。
他等贵妃摔了第三盏茶,才低声道:"娘子可曾想过?
能算出柳家公子的劫数,未必不能算出娘娘的运数。"
铜镜里,杨贵妃的手指在案上敲出节奏。
高力士觑着她的脸色,又补了句:"若真让杨国忠那伙人先得了,怕是要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