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的指尖还残留着门环上绿锈的刺痒,可那声带着江浙尾调的"你终于来了",比铜锈更尖锐地扎进她的神经。
前世实验室里,李远总爱把保温杯搁在《唐会要》上,杯底压出的水渍像极了敦煌经卷里的云纹——此刻他玄色道袍下的影子,竟与记忆里白衬衫搭在椅背上的轮廓重叠了。
"李远..."她唤他的名字,声音比想象中更轻,像怕惊碎这层脆弱的幻梦。
系统光屏在袖中震得发烫,淡金色轨迹从她腕间窜出,缠住对方心口那抹幽蓝——与她颈间那枚裂成三瓣的玉符,正泛着同一种寒潭般的光。
李远没有转身,只抬手按住腰间玉牌。
他的指节比前世更粗,指腹有薄茧,是常年握笔的痕迹。"我们都是被选中的执笔者。"他说,声音里带着前世没有的沉钝,"我比你早三年踏入这棋局。"
玉牌被他取下时,苏婉儿听见自己喉间溢出一声轻喘。
那玉牌边缘的云纹与她的玉符分毫不差,连裂痕的走向都像出自同一把刻刀——她曾以为那是母亲陈氏临终前塞给她的旧物,此刻却在李远掌心,泛着与她血脉共鸣的凉。
"命运线。"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冷静。
指尖快速在袖中划动,系统光屏应声展开,李远头顶的轨迹正扭曲成金红两色,"金是推动,红是破坏。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阻止我?"
李远终于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