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吐蕃的使者会以为咱们早有准备,自然要重新掂量。"苏婉儿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银镯——那是母亲陈氏当年当通房时,用月钱打的。
更鼓敲过三更,花厅里只剩她一盏孤灯。
案头的《孙子兵法》被风掀开,"兵者,诡道也"六个字映着烛火,像把淬了光的刀。
她刚要合书,窗外突然传来门闩轻响。
青竹举着盏羊角灯进来,灯影里,她的脸色比纸还白:"小姐,门房说有个戴斗笠的人塞了封信,说......说只能给您看。"
信是用粗麻纸裹的,封口处压着枚模糊的指印。
苏婉儿展开时,墨迹未干的字迹洇开小片晕染:"你可知那道士是谁?
他叫......韩立。"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苏婉儿盯着"韩立"二字,腕间的银镯硌得生疼。
她想起前日在玄都观,那个穿月白道袍替她算过"大凶"的道士——当时他袖中滑出过半片吐蕃的云纹锦。
更漏又滴了半刻,她将信小心折起,收进妆匣最底层。
窗外的石榴树在夜风里沙沙作响,几片残花落在妆匣上,红得像要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