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村队的灯火与暗处的眼睛

把人押回村时,老支书正举着马灯在晒谷场等。见他们押着个人回来,赶紧迎上来:“抓住了?没伤着吧?”

“没事支书,就是让跑了一个。” 雷影指了指地上的人,“这小子怀里揣着药苗,估计是来偷的。”

老支书往那人脸上照了照:“看着面生,不是附近村子的。先关柴房,我去给老张警官打个电话,让他们明儿一早来取人。”

柴房里堆着去年的稻草,雷影把人扔进去,二愣子找来把锁锁上门。刚要走,就听见里面传来呜咽声,像是在哭。

“装啥可怜?” 雷影隔着门缝喊,“白天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

回到晒谷场,崴脚的小伙被扶回来了,脚踝肿得像馒头。老支书给大家倒姜茶:“都累了吧?再坚持会儿,等天快亮时换第二拨。”

雷影喝着姜茶,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支书,你说这小子看着不像小混混,穿的裤子还是牌子货呢。”

“管他啥来头,” 老支书敲着烟锅,“只要抓现行,交给警察就对了。”

正说着,柴房方向突然传来 “哐当” 一声,像是锁被砸开了。雷影腾地站起来:“不好!”

几人往柴房跑,刚转过墙角,就见柴房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地上的绳子断成两截,锁掉在地上,被砸得变了形。

“人呢?” 二愣子急道,“刚还在里面呢!”

雷影捡起地上的断绳,切口很整齐:“是被人救走了,用刀割的绳子。” 他往村外望了望,月光下的小路空荡荡的,“这伙人动作够快的,肯定在村里有眼线。”

老支书皱着眉:“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跟咱们过不去。雷影,你赶紧再给老张警官打个电话,说说这情况。”

雷影刚掏出手机,就见远处有车灯晃了晃,像是有车往村里开。

不速之客与林德全的往事

车灯停在晒谷场边时,下来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头发梳得油亮,手里提着个皮箱。雷影握紧手里的木棍,挡在前面:“你找谁?”

男人掏出张名片,递过来时带着股香水味:“我找林德全老先生,我是宏业集团的法务代表,姓赵。”

雷影没接名片:“林老睡了,有啥事明天说。”

“耽误不了多久,” 赵律师把皮箱往地上一放,“我是来谈合作的。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们放弃种药材,村西头这片地我们按每亩三倍的价钱收购,另外再给林老个人五十万的‘顾问费’。”

二愣子在后面喊:“我们不稀罕你们的钱!”

赵律师像是没听见,自顾自打开皮箱,里面码着一沓沓现金:“这是十万定金,只要林老点头,剩下的马上到账。你们种药材一年能赚多少?这笔钱够你们全村人吃十年了。”

“收起你的臭钱!” 雷影一脚把皮箱踹翻,现金撒了一地,“我们种药材不是为了钱,是想让中医能传下去!”

赵律师弯腰捡着钱,脸上还挂着笑:“年轻人别冲动。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中医,但这年头光靠情怀不行。林老行医一辈子,难道不想安享晚年?非要折腾着种药材,最后惹一身麻烦,不值当。”

“谁说不值当?” 林德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披着件蓝布褂子,手里拄着拐杖,“赵先生是吧?我就是林德全。”

赵律师赶紧站直:“林老您好,久仰大名。我刚才说的条件,您看……”

“我当医生那会儿,” 林德全没接话,慢悠悠地说,“村里有个孩子得了急病,高烧不退,抽搐不止。送县医院说要截肢,家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找我。我用针灸配着汤药,守了三天三夜,把孩子从鬼门关拉回来了。那孩子现在在省中医院当大夫,去年还来看过我。”

赵律师脸上的笑僵了僵:“林老医术高明,这点毋庸置疑。但时代不同了,现在看病都靠仪器,中医……”

“中医讲究的是‘治未病’,” 林德全打断他,“仪器能看出病灶,却看不透阴阳失衡。就像你们想建的化工厂,仪器能测出排污是否达标,却测不出对土地的长远伤害。赵先生,你说这钱能弥补吗?”

赵律师收起笑:“林老,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们老板也是为了村里好,建工厂能解决就业,能让村民富起来。”

“富起来也得有命花。” 老支书走过来,“前儿县上那个造纸厂,排的水把下游的鱼都毒死了,附近村子里得怪病的人一年比一年多。你们那化工厂,敢保证不排污?”

赵律师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们会建最先进的污水处理系统……”

“别骗人了!” 林德全往地上啐了口,“二十年前,就有人想在咱们这建化肥厂,也是说有‘最先进的处理系统’。结果呢?废水偷偷往地下排,把咱村的井水都污染了。我师父就是喝了那井水,得了尿毒症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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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雷影他们只知道林老的师父过世得早,从没听说过这些事。

林德全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师父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咱这地方山清水秀,是老天爷赏饭吃,千万别让外人给糟践了。我守着这村子行医,就是想守住师父的嘱托。你们想在这儿建化工厂,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赵律师盯着林德全看了半天,突然笑了:“林老真是性情中人。既然话不投机,那我就不打扰了。不过我得提醒您一句,我们老板向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