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手记。这不是普通的模仿,是冲着断我根基来的。
回到老槐树下,我让顾柏舟把今日带来的礼盒全摆出来,又额外支起一张小桌,贴上“真伪鉴别”四字。
围观的人渐渐聚拢。我拿起一个自家礼盒,当众掀开盒底,指着那枚微缩太阳标记:“这是我们共耕的暗记,每一盒都由制作者亲手刻上,位置不一,深浅不同。”
我又取来一碗水,将仿品盒子一角浸入。片刻后取出,木面已微微起毛,颜色也沉了下去。
“我们的木料经过特殊养护,遇水不变形。”我将自家盒子同样浸入,取出后依旧光滑如初,“这是手艺,也是诚意。”
人群里有人点头,也有老顾客低声议论。
一位常来换礼的老妇拉住我:“云悦,我不是不信你,可他家便宜这么多,亲戚又不懂这些门道……”
我明白她的难处。价格压得太狠,再深的情分也扛不住。
我当即宣布:“从今日起,凡持旧盒来换新礼的,一律九折,并赠一包灵泉稻米试吃。”
话音落下,有人松了口气,也有人迟疑着没动。
顾柏舟翻开登记册,发现今日登记人数比前几日少了近三成。往常排长队的协作点,眼下冷冷清清。
我坐在马车沿上,翻开《共耕手记》,在空白页写下三行字:查仿源、稳客户、备反制。
顾柏舟递来一杯热茶,我没接。茶面映着槐叶的影,晃了晃,碎成一片。
“李商人的信……会不会是幌子?”他问。
我摇头:“信是真的,但时机太巧。有人知道我们要扩产,提前动手。”
正说着,陈砚来了。他额前绑着那块灰布巾,手里提着个布包。
“我路过镇口,看了那几家摊子。”他蹲下,声音低,“他们用的刻刀太钝,字迹浮,撑不了几天。可眼下,已经有人转去买他们的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