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第一批采收的青菜送到了。
我带着陈砚去验收。筐子打开,绿叶鲜亮,根部带土。
正要签字,天上飘来一阵雨。
我们赶紧把菜往屋檐下搬,但还是有两筐被淋湿了。
我蹲下检查,叶片上有水渍,泥土糊住了根缝。
“不能用。”我说。
“就湿了一点,洗洗就行。”陈砚说。
“不行。”我说,“规定写了,运输途中必须防雨。这批没遮盖,说明流程没执行到位。”
我叫人换上备用菜,然后召集所有人开会。
“今天的问题出在转运。”我说,“我们以为短距离不用遮,但天气不可控。从明天起,所有采收前必须看系统气象预测。下雨预警,提前搭棚或改期。”
顾柏舟问,“那以后每次都要搭棚?”
“至少中转区要有简易防雨棚。”我说,“我可以申请系统材料,今晚就搭。”
陈砚低头写,“补充预案:天气异常响应机制。”
会议结束,天已经黑了。
我坐在灯下,修改操作手册第二稿。在“运输规范”一页加了红色标注:必须配备防雨布,中转区设遮蔽设施,验收时检查湿润度。
顾柏舟在外间检查陶罐,一个个轻轻放下,动作比平时小心。
陈砚在隔壁屋核对明日试餐名单,笔尖划过纸面,沙沙响。
我合上手册,指尖停在封面上。
窗外,夜风掠过屋顶,瓦片轻响。
远处田埂空荡,水渠静静流淌。
我起身走到院中,抬头看天。
云层散开一角,露出半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