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舞台上的刀光

当合唱唱到“雪山会面”时,扮演丘处机的演员突然忘词了。他愣在台上的十秒里,乐池里的马头琴手突然改了调子,拉的竟是段蒙古萨满的安魂曲。老妇人的披肩滑落在地,露出藏在里面的徽章——和亚瑟钢笔帽上的狼头纹一样,只是右眼的金线变成了红线。

“她丈夫坠楼前,正在研究1227年的一份驿站文书。”亚瑟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文书上说,丘处机的随行弟子里,有个蒙古人,左手是六指。”

伊莲娜猛地看向舞台。丘处机正用左手捻着胡须,小指旁赫然多出个小小的指节。而他水袖下露出的刺青,斜杠划过的“孛”字,此刻在追光下清晰无比——和李松发的箭簇特写对比,连刻痕的深度都完全一致。

谢幕时的刀

终场谢幕时,所有演员都面向观众鞠躬,只有铁木真的扮演者转身对着后台。他的右手按在腰间的刀鞘上,指节发白,像在用力攥着什么。当聚光灯扫过他的靴底时,伊莲娜看见层极淡的红——和道具组那件戏服衬里的污渍同色。

“老妇人走了。”亚瑟拽着她往侧门跑,“她的手帕掉在座位上了。”

手帕上的金线绣成的狼眼,在路灯下泛着金属光泽。伊莲娜用指甲刮下一点,凑到鼻尖闻——不是丝线,是极细的铜丝,上面还缠着几缕灰黑色的纤维,和李松在铁条上发现的头发丝触感相同。

“道具组的络腮胡刚才在烧东西。”亚瑟指着后台的烟囱,“火光里有青灰色的碎片,像石板。”

他们翻墙进去时,工作间已经空了。火堆的余烬里,还残留着六块烧焦的布片,拼起来正好是个狼头,左眼的针孔里插着枚半截的箭——三棱形,根部有螺旋缠痕,和戈壁出土的箭簇一模一样。

“看这个。”伊莲娜从灰烬里捡起块没烧透的木牌,上面用蒙文刻着“第17”,数字被刀划得很深,像在发泄什么。

远处传来警笛声。亚瑟突然把那张青石板照片塞进她手里:“周教授失踪前,给我发过这个,说石板下埋着‘被删掉的第42场戏’。”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行小字:“六星换七星,杀的是自己人。”

雨又下了起来。伊莲娜摸出靴筒里的证物袋,棉签上的污渍在路灯下泛着暗紫——三年前在三星堆,她见过同样的颜色,那是距今八百年的人血。而工作间的时钟停在11点17分,指针指向墙上的《西征路线图》,多瑙河畔被红笔圈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