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舞台上的刀光

伊莲娜望去时,老妇人正用手帕按着眼角。手帕边缘绣着的狼头纹右眼,用的是金线,在追光下亮得刺眼——去年在档案馆见过的徽记拓片,右眼也是用朱砂补过的,老馆长说:“那是后来人添的,想掩盖什么。”

道具里的密码

中场休息时,伊莲娜借口参观后台,摸到了道具组的工作间。铁木真的戏服挂在衣架上,狼皮甲的衬里沾着块深色污渍,闻起来像干涸的血。她用棉签沾了点,塞进随身的证物袋——三年前在三星堆,就是靠这么块织物残片,破解了祭祀坑的年代。

“这把刀是仿制品。”道具师是个留络腮胡的蒙古裔,正用砂纸打磨另一把弯刀,“原版在2019年失窃了,听说刀鞘里刻着字。”

伊莲娜的目光落在墙角的箭囊上。赭石色的漆皮剥落处,露出底下的暗纹——六块青灰色的布料拼出狼头,左眼处有个针孔,和戏票上的图案正好互补。“《苍狼》的剧本是谁写的?”她突然问,指甲掐进掌心。

“匿名投稿。”络腮胡吹了吹刀上的铁屑,“只知道是位汉学家,去年在阿勒泰地区失踪了。”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伊莲娜迅速把证物袋塞进靴筒,转身时撞进亚瑟怀里。他手里拿着份泛黄的剧本,扉页上的钢笔字歪歪扭扭:“第42场,丘处机的道袍该绣七星,道具组错绣成了六星。”

“六星是蒙古萨满教的符号。”亚瑟的指尖划过那行字,“就像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是块残破的青石板,上面的凹槽正好能嵌进六块碎片——和李松在戈壁发来的“十户徽记”照片,连磨损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被篡改的对白

第二幕开场时,伊莲娜注意到个奇怪的细节。当铁木真唱到“我以苍狼为誓”时,左手无名指下意识地蜷了蜷——这个动作在蒙古礼仪里是禁忌,只有在否定誓言时才会做。而台下的老妇人突然剧烈咳嗽,手帕捂住嘴的姿势,像在掩盖什么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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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穹顶的投影。”亚瑟的声音压得更低,“他们说还原的是1222年的星空,但猎户座的位置错了,那是1227年的星图——成吉思汗去世那年。”

伊莲娜抬头时,虚拟的银河正缓缓旋转。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舞台东侧,那里正是丘处机道袍的下摆。她突然想起周教授的论文:“蒙古人认为北斗是长生天的箭,指向谁,谁就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