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之父,万万不可!”最年长的枢机主教连忙劝阻,“佛兰德斯的联军已经全军覆没,哈布斯堡家族的军队退守阿尔卑斯山,我们现在没有可用之兵啊!”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清单,“明军在科隆、布鲁日、安特卫普都部署了新式火炮,射程是我们铜炮的三倍,城墙根本抵挡不住——”
“那我们就向全欧洲的基督徒呼吁圣战!”教皇打断他,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让他们知道,为了上帝的荣耀,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在所不惜!”
话音未落,教堂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一名骑士浑身是血地冲进来,手中高举着一卷明黄绸缎:“教皇陛下!明军前锋抵达罗马城外!这是朱文正的最后通牒!”
乌尔班六世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身后的祭坛才站稳。
这个朱文正,竟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教廷留。
骑士展开通牒,用生涩的拉丁语念道:“大明英王朱文正谕罗马教皇:限三日内赴科隆,承认大明对欧洲教务的管辖权,拆除梵蒂冈城墙改设商栈,否则火炮轰城,鸡犬不留。”
“亵渎!这是对上帝的亵渎!”教皇尖叫着将十字架摔在地上,“我乃上帝在人间的代表,岂能向异教徒低头!”
枢机主教们却炸开了锅。有人主张接受条件保全罗马,有人坚持圣战到底,还有人偷偷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他们中不少人在佛罗伦萨、米兰的庄园早已被明军没收,若是罗马城破,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混乱中,乌尔班六世突然看到窗外掠过几个红点。
他冲到窗前,只见罗马城外的山坡上,数十门明军火炮正缓缓抬起炮口,黑洞洞的炮口直指梵蒂冈的方向。
阳光照在炮身上,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像死神的眼睛在凝视。
“神圣之父!”骑士跪倒在地,“明军将领说,这是最后通牒!只要您点头,他们愿意保留圣彼得大教堂,否则——”
教皇看着远处飘扬的明字大旗,耳边似乎已响起炮弹呼啸的声音。
恐惧像冰水浇灭了他所有的狂热,手指颤抖着抓住枢机主教的手臂:“我们……我们派使团去科隆。”
“神圣之父!”有人惊呼,“您要背叛上帝吗?”
乌尔班六世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不,我是在保全上帝的羊群。”
他睁开眼时,眼中只剩下绝望的平静,“告诉朱文正,教廷愿意谈判,但必须保留罗马教廷的核心尊严。”
骑士领命退下后,教堂里死一般寂静。乌尔班六世看着地上的十字架,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