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真多。”他低声抱怨了一句,声音里却听不出任何不耐烦,反而像是一种无奈的认命。
“没办法,”她拖长了调子,仿佛在宣布什么举世公认的真理,“我就是这么任性又挑剔,自私又阴毒,疯狂又偏执…而且,”她顿了顿,“…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斯内普的后背肌肉似乎因为她这番“自我剖析”而更加紧绷了。他能感觉到自己额角的血管似乎微微跳动了一下,。
他确实知道她的所有“缺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危险的特质,所有与他如此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地方。正是这些,最初让他警惕,继而吸引了他,最终却又让他…无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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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危险的特质却奇异地构成了那个独一无二的、鲜活而强大的格温尼维尔·莱斯特兰奇。
那个将他从冰冷的绝望与自毁中强行拉扯出来,不容拒绝地闯入他灰暗世界,并固执地要留下她自己色彩的女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他极其低沉地、仿佛自言自语般咕哝了一句。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清晰地飘入了她的耳中:
“…知道…惯坏了。”
这四个字,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却让格温尼维尔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她将脸颊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嗅着他身上沾染的她做的香水的气息,试图掩盖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和微微发烫的脸颊。
“…嗯。”她最终只是极轻地应了一声,声音柔软得像是一片雪花落下,“…是您惯的。”
所以,您得负责到底。
最后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那未尽的尾音和紧紧环住他脖颈的手臂,已经将这份“赖定你了”的意味表达得淋漓尽致。
斯内普的后背肌肉在她收紧手臂的瞬间,似乎变得更加僵硬了,仿佛在承受某种甜蜜而沉重的负担。他托着她腿弯的手掌下意识地收得更稳,指尖甚至能透过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和细微的脉搏跳动。
他沉默地背着她,又向上走了几步,终于踏上了悬崖顶端的平台。石屋温暖的灯光近在咫尺,将两人的身影投在粗糙的地面上,紧密地重叠在一起。
“…到了。”
格温尼维尔似乎有些不情愿地稍微松开了手臂,但仍赖在他背上,没有立刻下来的意思。
〔…赖皮。〕他心想,却丝毫生不起推开她的念头。
斯内普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轻的哼声。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恼怒,反而带着一种无奈的、近乎认命般的纵容:
“…麻烦精。”
这三个字,被他用那种特有的、拖长了调子的低沉嗓音说出来,配上他此刻依旧背着她、小心翼翼护着她的姿态,与其说是斥责,不如说是一种…带着无限宠溺的认命。
格温尼维尔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脸颊在他颈窝处蹭了蹭。
〔…不知收敛。〕他感到颈侧皮肤传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是啊,”她声音里满是笑意,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个“称号”,“所以您得一直这么…麻烦下去才行。”
斯内普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让她能够稳稳地站在地上。但当她的双脚触及地面时,他的手却并没有立刻松开,依旧虚扶在她的肘部,仿佛担心她站不稳似的。
他垂眸看着她,灯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投下细碎的光点。那目光复杂极了。
“进去吧,”他最终说道,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低沉,却莫名少了几分往日的冷硬,“…真正的麻烦,看来才刚刚开始。”
格温尼维尔笑着走了进去,舒适地坐在餐桌旁的高背木椅上,双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斯内普走向厨房那个与魔药实验室截然不同的领域。
他脱下了那件标志性的厚重黑色大衣,随意搭在椅背上,露出了里面的暗红色高领毛衣。一件素色的棉质围裙被他有些生疏地系在腰间,带子在后腰打了个略显笨拙的结,与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剪裁合体的毛衣形成了某种奇异的反差。这身打扮冲淡了他往日那种拒人千里的阴郁气质,增添了几分…居家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柔和感。
格温尼维尔托着下巴,目光含笑地追随着他在厨房并不算宽敞的空间里移动的身影。看着他以处理魔药材料般的精准手法对待土豆和胡萝卜,看着他蹙眉审视调味料的模样仿佛在分析复杂的魔药配方…一个荒谬又令人怦然心动的念头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脑海:
这画面看起来…竟像极了那些麻瓜杂志上描绘的“家庭主夫”。只是这位“主夫”眼神过于锐利,动作间带着沙场老将般的冷肃,仿佛正在准备的并非一顿简单晚餐,而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精密战役。
他主内,掌控着这方寸之间的烟火气与一切细节;而她主外…她想到这里,唇角忍不住弯起一个更大的弧度。她主什么“外”呢?主招惹麻烦,主突发奇想,主…将他这潭深不见底的寒冰搅动得波澜四起,最终将他从阴冷的地窖里拖出来,按在这间充满暖黄灯光和海风气息的厨房里,为她系上围裙?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涌起一股混合着得意与难以言喻的柔软情愫。她喜欢看他这副模样,喜欢这种强烈的反差带来的、独一无二的归属感。这不再是霍格沃茨的斯内普教授,而是…她的西弗勒斯,正在为她准备晚餐。
斯内普似乎察觉到了她过于专注的目光,切菜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但耳根却微微泛红,仿佛被厨房的炉火烤热了一般。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试图维持住那摇摇欲坠的威严,然而腰间那条略显滑稽的围裙带结却无声地瓦解了所有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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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闲着无事可做,莱斯特兰奇,”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试图保持平日的冷硬,却因为背景里煎锅的滋滋声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或许可以考虑摆好餐具,而不是像个…鉴赏家一样呆坐着。”他刻意用了“鉴赏家”这个词,带着丝窘迫。
格温尼维尔轻笑出声,却没有动弹,反而将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可是教授,观看一位魔药大师如何征服厨房,本身就是一件极有价值且赏心悦目的事情啊。这可比摆餐具有趣多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明显又是一僵,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紧抿嘴唇、试图用眼神杀死某个不存在的敌人的模样。
果然,他猛地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厨刀,黑眸瞪向她,试图用目光施加压迫:“格温尼维尔——”
“小心刀,教授!”她笑着提醒,眼中却毫无惧意,只有满满的揶揄和欢喜。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最终,他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地猛地转回身,将厨刀“哐当”一声重重地拍在料理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最后的抗议。
然后,他拿起一旁的汤勺,开始用力地搅拌灶台上正咕嘟冒泡的浓汤,动作幅度明显比之前大了不少,带着一股明显的、需要发泄的劲头。他宽阔的后背紧绷着,透着一股“我现在很忙别来惹我”的生硬气息。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这副近乎孩子气的赌气模样,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愉悦的轻笑。她站起身,脚步轻盈地走到碗柜前,取出两只精致的瓷碗和配套的勺子,开始认真地摆放餐具。
斯内普虽然背对着她,但所有的感官似乎都无限放大,清晰地捕捉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动静——碗碟轻碰的脆响,她移动时裙摆摩擦的窸窣声,甚至她偶尔看向他背影时那带着笑意的目光…都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他,让他的后背愈发僵硬,搅拌的动作也不自觉地放缓了些许。
〔…安静得反常。〕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又在打什么主意?〕这种等待另一只靴子落下的感觉,竟比直接的调侃更让他心神不宁。
他终于按捺不住,极其小心地、装作调整炉火的角度,极其谨慎地、飞快地朝餐桌的方向瞥了一眼。
预想中她可能正托着下巴、用那种了然又狡黠的目光继续欣赏他窘态的场面并未出现。
格温尼维尔正安静地坐在那张高背木椅上,微微低着头,一手撑着额角,另一只手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闪着金属冷光的钢笔,正专注地翻阅着一份摊开在桌面的、写满了密密麻麻古代如尼文和复杂魔力结构图的羊皮纸研究资料。她微微蹙着眉,眼神锐利而冷静,指尖的钢笔无意识地在纸张边缘轻轻点动,发出极其细微的哒哒声,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世界里。
方才那个在海边撒娇耍赖、笑容明媚如阳光的女孩仿佛只是一个幻影。此刻的她,周身再次笼罩上那种令人熟悉的、锋利而高智的学者气息,像一把收入鞘中的利刃,静默却依旧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寒芒。她又回到了那个斯莱特林天才、莱斯特兰奇继承人的套子里,冷静、理智,带着一种近乎疏离的专注。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气质转变,让斯内普不由得怔了一下。搅拌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他见过她无数种面貌:狡黠的、任性的、脆弱的、明媚的…但唯独这种沉浸在学术世界里的、剥离了所有情绪色彩的绝对冷静与锐利,每一次见到,都依旧会让他心底产生一种微妙的震撼和…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那是与他自身本质极为相近的、对知识与奥秘的纯粹追求所散发出的冰冷光芒。
厨房里只剩下浓汤咕嘟的细微声响和她手中钢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
斯内普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失落?不,更准确地说,是一种被打断后的微微不适。他刚刚才勉强适应了(甚至开始隐秘地享受)她那带着点烦人的关注和依赖,下一秒她却又如此干脆利落地抽身而去,投入了另一个他同样熟悉却此刻无法介入的世界。
他沉默地转过身,重新拿起汤勺,继续搅拌着锅里的汤,动作恢复了之前的平稳和精准。
〔…看来那份古代如尼文残卷的吸引力,远胜于观察她的教授如何与厨具搏斗。〕他试图用惯常的讽刺来安抚自己那丝怪异的感觉,却发现效果不佳。
几分钟后,他将炉火彻底关掉,盛出两碗香气浓郁的奶油蘑菇汤,转身端向餐桌。
他的脚步很轻,但她似乎完全沉浸其中,并未立刻察觉。直到他将汤碗轻轻放在她面前的桌上,她才仿佛被惊醒般猛地抬起头。
那双翡翠绿的眸子里还残留着高度思考后的锐利与一丝迷茫,仿佛刚从某个遥远的时空被强行拉回现实。她看了看面前的汤,又看了看他,眨了眨眼,似乎才将“厨师斯内普”和“眼前的现实”重新连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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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教授,”她放下羽毛笔,揉了揉眉心,“看到一处有趣的记载,一不小心就…”
“先吃饭。”斯内普打断她,声音平淡,将自己那碗汤放在桌子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思考消耗能量,你需要补充。”他拿起自己的勺子,目光却落在她面前那卷羊皮纸上,“…什么记载?”
他状似随意地问道,仿佛只是出于导师对学徒研究进度的例行关怀。
格温尼维尔的眼睛立刻又亮了起来,她甚至忘了喝汤,拿起羊皮纸,向他倾过身:
“是关于古代魔文与天体运行轨迹之间的魔力共鸣猜想,您看这里…”
她的话音未落,斯内普却并没有立刻将目光投向她所指的段落。他依旧维持着端坐的姿势,握着汤勺的手指却微微收紧,指尖因用力而有些泛白。他抬起眼,黑眸沉沉地望向她,那目光深处,竟翻涌着一丝极其隐晦的、近乎…委屈的控诉。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她面前那碗几乎未动的、仍在散发着热气的浓汤,又缓缓移回她的脸上,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被轻视了的受伤感。
“——你是否还记得,就在不到十分钟前,有人曾信誓旦旦地宣称,非我亲手所做的食物不吃,甚至不惜以‘饿着’作为要挟,其态度之坚决,其言辞之恳切,几乎让我误以为这顿晚餐至少拥有媲美福灵剂的重要性。”
他的语速不快,甚至带着他惯有的、略显拖沓的腔调,但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精心打磨过,精准地投掷出来,带着冰冷的质感和一丝…难以忽视的酸意。
“所以,”他慢吞吞地说,目光扫过她面前那卷显然比她眼前的晚餐更具吸引力的羊皮纸,“…我耗费了…相当可观的时间和精力,”他刻意强调了“相当可观”这几个字,仿佛他刚刚不是做了顿饭,而是熬制了一锅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的顶级魔药,“…甚至冒着…或许会玷污我这双…通常只接触魔药和魔法器具的手的风险,”他垂眸瞥了一眼自己依旧干净修长的手指,“…才勉强满足了某位挑剔人士…关于晚餐的、极其具体的、临时起意的要求。”
他的话语在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黑眸再次抬起,牢牢锁住她,里面那丝控诉的意味更加明显。
“而结果似乎是,”他微微向前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危险的轻柔,“…这份…‘努力’的成果,其吸引力…甚至无法超越一份…不知从哪个落满灰尘的角落里翻出来的、字迹模糊的…”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羊皮纸上,语气里染上一丝微妙的嫌弃,“…古老…涂鸦?”
最后那个词,他念得极轻,却像是一把小锤子,精准地敲在了格温尼维尔的心上。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靠回椅背,双臂交叠在胸前,用一种混合着“我看你怎么解释”和“我受伤了但我不说”的复杂眼神,沉默地、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那副模样,像极了被抢走了心爱玩具却又强装镇定、只等着对方主动来哄的大型…蝙蝠。
格温尼维尔彻底愣住了。她张了张嘴,看着他脸上那副罕见地、近乎孩子气的、带着夸张表演成分却又奇异地混合着真实委屈的控诉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她先是感到一阵荒谬,随即是一阵强烈的、几乎要忍不住的笑意,但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种汹涌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柔软和…心疼。
她这时才真正注意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她之前“点”的菜肴——香气浓郁的奶油蘑菇汤、煎得恰到好处、点缀着迷迭香的小羊排、以及那盘金灿灿、一看就能拉出长丝的芝士焗土豆。每一道都精致得远超她的预期,显然耗费了远超“简单晚餐”所需的心力。
她立刻放下那卷瞬间失去吸引力的羊皮纸,身体前倾,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住斯内普的袖口,轻轻摇了摇,声音放得又软又糯,带着十二万分的真诚和一点点哄劝的意味:
“怎么会呢?这些枯燥的研究资料,加起来也没有您万分之一重要!”她翡翠绿的眸子睁得圆圆的,里面清晰地倒映出他依旧紧绷的面容,“让我现在就尝尝我们亲爱的、付出了巨大心血的教授亲手做的菜,好不好?”
她堪称虔诚地端起了那碗依旧温热的奶油蘑菇汤,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她用汤勺舀起一小口,仔细地吹了吹气,然后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浓郁的奶香、蘑菇的鲜味和恰到好处的调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温暖妥帖地抚慰着味蕾,比她想象中还要美味无数倍。
挑眉看向对面看似目不斜视、实则全身感官都紧绷着等待反馈的斯内普。翡翠绿的眸子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一丝促狭的光芒。
“教授的手艺…”她刻意拖长了调子,声音里充满了赞叹和一种与有荣焉的得意,“…果然是有目共睹的完美。这水准,恐怕连霍格沃茨厨房里最资深的家养小精灵都要甘拜下风,说您比专业厨师还厉害都算是谦虚了。”她毫不吝啬地奉上最高级别的赞美,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糖衣炮弹,精准地投向他那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已然动摇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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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拿起餐巾优雅地按了按嘴角,目光扫过桌上丰盛的菜肴:
“…这次,影鳞可是没有口福了。”她的语气轻快,尾音微微上扬,“这么美味的汤,这么棒的晚餐…可是某人‘专门’为我做的,独一份儿。”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又轻又慢,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和一种宣告所有权般的意味,目光灼灼地望向他,仿佛要将他此刻的反应也一同品尝殆尽。
斯内普握着勺子的手指微微一顿,指节泛白。他极力对抗那几乎要冲破冰冷外壳的、被如此直白地赞美和独占的陌生暖流。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再次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那热度甚至有向脸颊蔓延的趋势。
格温尼维尔将他的所有细微反应尽收眼底,唇角无法抑制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愉悦的弧度。
他猛地低下头,舀起一大勺汤塞进嘴里,动作略显粗鲁,仿佛想要用食物堵住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不合时宜的话语。浓汤的味道确实无可挑剔——他自己也这么认为。但这并不能成为她如此…如此肆无忌惮的理由。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莱斯特兰奇。”他终于从汤碗里抬起头,声音因为含着食物而显得有些闷,语气试图恢复往日的严厉,但那微微闪烁的目光和依旧泛红的耳廓却彻底出卖了他,“…你的羊排要凉了。”
他伸手指了指她面前的盘子,试图将她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引开,那动作带着笨拙的慌乱。
格温尼维尔挑眉看向他“教授…这么贴心啊?”她拿起叉子,轻轻拨弄了一下盘中被切分得无可挑剔的羊肉,金属叉尖与瓷盘发出清脆的微响,“我不过是稍微走了下神,羊排居然就自己…长好了腿,跑进盘子里,还自动切得这么工整?”她眨了眨眼,眼神无辜又狡黠,“难道说,某位自称‘只管魔药’的教授,其实私下里还修了一门…‘家养小精灵的自我修养’?”
斯内普握着汤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能感觉到自己耳根的热度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脸颊蔓延。他死死地盯着碗里乳白色的浓汤,仿佛能从中看出如尼文的奥秘,恨不得立刻幻影移形消失在这令人窒息的、充满甜腻香气和更令人窒息的调侃的厨房里。
他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看她只顾着研究羊皮纸,羊排的热气渐渐消散,等他反应过来时,餐刀已经握在手里,并且完美地完成了任务…现在倒好,成了她揶揄他的最新把柄!
“…食不言,寝不语,莱斯特兰奇。”他再次强调,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急败坏,“…还是说,你更希望我把这些‘自动切好’的羊排…再变回原样?”他试图威胁,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和彻底红透的耳廓,让这威胁听起来毫无说服力,反而更像是一种…羞恼的默认。
格温尼维尔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极其愉悦的轻笑。她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穷追猛打,只是用叉子叉起一块鲜嫩多汁的羊肉,优雅地送入口中,细细品味,然后发出一声极其满足的、夸张的叹息。
“嗯——!”她眯起眼睛,仿佛品尝的是琼浆玉液,“…果然,经过教授的手——无论是魔药还是餐刀——处理过的东西,味道就是与众不同呢!”
斯内普:“…”
他几乎将整张滚烫的脸埋进汤碗里,彻底放弃了所有徒劳的抵抗。
格温尼维尔的声音轻柔下来,她不再带着戏谑的笑意,翡翠绿的眸子凝视着他,里面盛满了真挚的、几乎能溺毙人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教授,”她轻声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碗壁,“我很喜欢你这份…贴心和纵容。”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依旧微微泛红的耳廓和紧抿的、仿佛承载了所有沉重情绪的薄唇上,声音变得更加柔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真的,很喜欢。只是…”
她微微前倾身体,仿佛想要缩短两人之间那最后的、无形的距离,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恳切的、近乎叹息的遗憾:“…要是你别总是将所有的情绪都憋在心里,就好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精准的钥匙,试图撬开他紧闭的心门。
“你看,”她继续说着,声音如同温暖的溪流,缓慢而坚定地流淌,“你明明会因为我夸你手艺好而…暗自高兴,”她捕捉到他睫毛极其轻微的颤动,“会因为我的一句好累而背我回来,”她看到他握着勺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会因为我一句‘想吃你做的’就真的系上围裙走进厨房…”
她列举着,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枚细针,轻轻刺破他厚重的防御外壳。
“这些情绪,明明都那么真实,那么…生动。”她的目光温柔地描摹着他紧绷的侧脸线条,“可你总是试图把它们藏起来,用冷漠,用讽刺,用沉默…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好像流露一点点真实的喜怒,是什么天大的罪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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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语里没有指责,只有一种深切的、仿佛感同身受的理解和…浓浓的心疼。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这样的。”
“我能接受你的所有,”她的声音温柔而有力,“不管是你像魔药教授时的刻薄锋利,还是…不像魔药教授时的…”她微微停顿,似乎在寻找最恰当的词语,“…笨拙、别扭、甚至…孩子气的委屈和害羞…”她的唇角弯起一个极浅却无比温暖的弧度,“…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