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把坟地吹得更冷了,连纸扎小猫的尾巴都冻僵了几分。
陈三槐蹲在地上,看着那团毛茸茸的黑影在自己脚边转圈,尾巴上的红绳还在冒烟。他没动,也不敢动。纸猫这种东西,不是活物,也不是死物,介于阴阳之间,最是难缠。
“它是不是……跟着我们?”林守拙压低声音问,一边还往后退了半步。
“你见过会主动跳棺材的纸猫吗?”陈三槐反问,手指已经摸到了槐木尺的边缘。
“没见过。”
“那就对了。”陈三槐眯起眼,“这玩意儿不是来送信的,就是来送命的。”
林守拙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别总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话音未落,纸猫忽然一跃而起,扑向棺盖上那张泛黄的地契。
“操!”陈三槐甩出槐木尺,堪堪拦住它的爪子。
纸猫在空中一个翻身,轻巧落地,尾巴上的红绳终于烧尽,化作一缕灰烬,在月光下缓缓飘散。
灰烬落下时,竟拼成了个“信”字。
“……这玩意儿还会写字?”林守拙瞪大眼。
“不是它写的。”陈三槐盯着那个“信”字,“是有人让它写的。”
他抬头看向林守拙:“你刚才说,香灰和城隍庙那边的祭祀品相似?”
“嗯。”
“那我们就去城隍庙。”
“现在?”
“现在。”
他们离开祖坟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槐树林塌陷的地方被晨雾遮住,像一张没合拢的嘴。
纸猫没再动,只是趴在地上,尾巴轻轻摆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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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庙不大,但挺热闹。
门口蹲着几个野猫,正围着一只破碗舔水。墙上贴着几张褪色的符纸,写着“保平安”、“驱邪祟”之类的吉祥话,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小孩随手画的。
庙门吱呀一声推开,一股檀香味扑面而来。
“你们来了?”杨石头坐在牌桌前,手里捏着一把麻将牌,叼着根香,眼神都没抬一下。
“你认识我们?”陈三槐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