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破手指,把血抹在布上,往符咒缺口一贴。
布没烧,也没焦。
符咒转了一圈,停了。
第八笔补上了,可那字形变了,不再是符,倒像个“陈”字,带钩,末笔上挑。
井底锁链声停了。
功德沙漏不再倒转,沙子正常往下漏,可速度还是比平常快。
太爷爷的机顶盒屏幕一闪,跳出一行小字:“账户异常,建议冻结。”
他没看。
他知道账户早就不干净了。
师父的功德转嫁,祖宗的阴债清单,判官的代笔契约,纸人的血泪,鬼差的十字,还有那个“KONG”字母——哪一样不是冲着他来的?
他弯腰,捡起那个象牙骨灰盒。
盒盖微动,像是里面有东西在敲。
他没打开。
他知道这种盒子,开一次,就得签一份合同,而合同从来不会写“免费”。
他把盒子夹在腋下,转身要走。
太爷爷还在哼京剧,机顶盒蓝光一闪一闪,像在打节拍。
他走到井口,忽然停住。
回头看了眼符咒。
那“陈”字还在,可边缘开始发黑,像是墨迹晕开。
他右眼一热,泪水又往下掉,正好滴在“陈”字上。
字形扭曲了一下。
“陈”变成了“陆”。
又一滴泪落下。
“陆”变成了“孔”。
他站着没动。
腋下的骨灰盒突然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