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笑得更深了。
“看影子?没头?早知道了。”他抬手,拍了拍自己后颈,“替身而已。真身在酆都城喝茶,顺便改了你的功德簿——从‘可救’改成‘可弃’。”
陈三槐终于开口:“你为什么穿喜服?”
“因为今天是你的‘认祖日’。”富商说,“纸兵要你叫祖宗,我就给你准备了场葬礼。祖宅塌了,你认谁?槐木符断了,你靠谁?等陶窑一炸,你连烧纸的人都没有。”
他抬笔,朱砂在空中划出一道。
“你师父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井底铃’,是‘别信穿红的’。”
陈三槐瞳孔一缩。
富商笑出声:“他以为我在婚礼上动手。可谁规定,判官不能穿喜服?谁规定,腐败不能办得像喜事?”
他退后一步,身影开始淡去。
“你查到了又怎样?证据能烧吗?能吃吗?能抵债吗?”
陈三槐低头。
他看见自己右手还握着手机,屏幕映着富商的背影。那背影在消失,但影子没动。
影子跪着。
头低着,像是在认罪。
他忽然想起张黑子最后一次吃烧鸡时说的话:“我们鬼差,最怕的不是死,是死后还得上班。”
他把手机塞进怀里,往外走。
门没拦他。
可刚踏出一步,桃符猛地炸开一道裂口,血喷出来,溅在门槛上。井底那声闷响变成了三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富商的声音从虚空传来:
“你师父不信,那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