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自己右手。
掌心的血还在流,补丁湿透,血从指缝滴下,一滴,两滴,第三滴刚离指尖,就被一股气流吸走,卷进石门缝里。那滴血在空中炸开,像个小烟花,照亮了门内一截台阶。
台阶往下,有光。
不是灯,是铜钱堆成的河,泛着青光。
他抬脚。
刚踏出一步,胖娃娃突然抬头,纸手一抬,矛尖抵住他咽喉。
“守护程序启动。”胖娃娃说,“但你得先签个字。”
陈三槐皱眉:“不是认主了吗?”
“认主归认主。”胖娃娃从背后抽出一张纸,湿了大半,字迹晕开,“这是《阴库准入责任书》,写着‘若未清债,自愿抵押阳寿’。不签,门自动闭合。”
他盯着那纸。
落款处有个红手印框,像小学生交检讨书。
他没说话,撕下最后一块补丁,蘸血,在框里按了个掌印。
石门“嗡”地扩宽半尺,兵马俑红眼齐闪,像是在扫描他的脸。门内铜钱河的光涌得更急,台阶往下延伸,露出第一级。
他迈步。
脚刚踩上台阶,后背“可弃”烙印突然发烫,烫得他弓了一下腰。他咬牙,继续往下走。
第二级。
第三级。
到第五级时,他听见头顶传来纸张撕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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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
族谱悬在井口,正被一股无形的力从中间撕开。左边“陈”字完好,右边“刘”字燃烧,火是黑的,烧出一串判官笔迹:“此子非嫡,血脉作废。”
他右眼血泪猛地喷出一道,像高压水枪。
血线射向族谱,撞上黑火,炸成一片雾。族谱抖了三抖,裂口停在中间,没再扩大。
他继续往下。
第七级台阶。
门内风变。
不再是阴风,是算盘风,珠子刮着脸颊,像刀片。他左眼看见空中浮出一行新债:“擅闯阴库预备区,罚款三千贯,即时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