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童棺。”
两个字一出口,院外的笑声又来了。
这次近。
贴着墙,像是有人趴在窗纸上听里面说话。笑声持续了两秒,突然断掉,紧接着,井口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泣,像小孩憋不住哭,又怕被人听见。
林守拙猛地站起,撞倒了风车。风车倒在沙树边,铜丝插进土里,发出“滋”一声,像是通了电。
杨石头把夜壶提起来,当盾牌似的挡在身前:“这单……真不能退?”
陈三槐看着纸鹤。
鹤的翅膀又颤了一下。
这次,它抬起了一边,像是要飞,但没动。
“退不了。”他说,“有人点了灯,就得有人烧纸。”
“可这纸……不是烧给死人的。”林守拙声音发紧,“是烧给活的。”
陈三槐没反驳。
他弯腰,从道袍补丁里摸出一枚铜钱,用指甲盖在桌角磕了两下,扔进纸鹤嘴里。铜钱卡在折缝里,没掉出来。
纸鹤的头,往下沉了半分。
像是受了供。
沙树的光忽然暗了一瞬。
不是风遮,是光自己收了一下,像呼吸停了半拍。
院外,墙根底下,传来指甲刮石头的声音。
很轻,一下,又一下。
陈三槐转身,走向屋檐下的长凳。
他坐下,脚趾又抽了一下。
这次,他没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