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拙脸色白了:“这笑……是从棺里传出来的?”
“不是棺。”陈三槐盯着那影子,“是纸。”
他想起红帖。防水冥钞试纸,朱砂调浆,泪为引——那种纸,只能做一样东西:纸人。
童男童女。
“有人在扎童人。”他站起身,“用活婴的命做引,扎出来不是烧,是养。”
“养来干嘛?”
“当替身。”他右眼又湿了,这次没擦,“债主催得急,真人还不上,就拿纸人顶数。一个不够,就七个。北斗位,压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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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守拙声音发虚:“那……那残页呢?写着‘未录之嗣’……是不是咱们陈家……”
“不是咱们家。”陈三槐盯着红雾方向,“是有人想让它变成咱们家。”
他弯腰,从沙树根捡起那枚刚才放下的铜钱。钱面朝上,是枚老制钱,字都磨平了。他用指甲盖磕了磕,忽然发现边缘有道刻痕——是个“刘”字。
太爷爷的账户后缀。
他冷笑:“有人想把债,挂我们头上。”
林守拙还想问,陈三槐已经抬脚。道袍补丁蹭着门槛,发出沙沙声。他走向驴车,驴不动,只是眼珠子跟着他转。
他摸出半块红薯塞驴嘴里。驴嚼了两下,突然吐出来,头一甩,把通行证甩在地上。
陈三槐捡起来。冥界通行证,盖着酆都城骑缝章,编号正常,但照片上的驴,耳朵是竖的,而眼前这头,左耳耷拉着——被人动过手脚。
他把通行证塞回驴脖子,拍了拍它脑袋:“没事,你还是驴,不是物流。”
他转身,看向造纸坊方向。红雾没散,反而往下沉,像要落地生根。沙树的金光被压着,照不远了,只够护住祠堂这一片。
林守拙跟上来:“现在怎么办?”
“等。”陈三槐坐下,从怀里掏出算盘,放在膝盖上。珠子少了一颗,但不影响用。他手指一拨,铜珠弹起,这次没飞,只是悬在半空,微微颤。
像在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