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开始摇头。
不是抗拒,是挣扎。
“我是威廉·孔特使……我效忠轮回计划……”他喃喃念着,声音机械得像录音带卡了壳。
话音未落,吊牌突然发烫,冒出一缕黑烟,他身体一僵,右臂猛地抬起来,手指直指陈三槐,像是要举报什么。
可下一秒,他又低头看纸飞机,眼神裂开一道缝。
“三槐哥……”他声音哑了,“那年我们在寡妇家墙外摔了一跤,你把供果全塞我怀里……你还记得?”
陈三槐没说话,只是又摸出一枚铜钱,在掌心磕了三下。
“我记得。”他说,“你还把桃酥塞鞋里藏了一晚上,第二天臭得没人敢坐你旁边。”
王二狗愣了一下,嘴角抽了抽,像是想笑,可眼泪先掉了下来。
一滴是清水,一滴是黑血。
他整个人开始抽搐,吊牌的蓝光越来越急,频率快得几乎连成一片。他双手抱住头,喉咙里挤出嘶吼:“我不是威廉……我不是……他们把我捞起来的时候,我已经死了三年……他们说只要听话,就能活……”
“活?”陈三槐冷笑一声,脱下千层底布鞋,把鞋里那片金属片拍进地面,“你这叫活?你连自己几岁死的都记不清了吧?”
金属片入土,嗡地一声轻震,像是敲响了一口小钟。一圈微弱的波纹从脚边扩散出去,刚好罩住王二狗所在的位置。
纸飞机在他掌心微微颤动,仿佛还在传递什么。
吊牌突然“啪”地炸开一道裂痕,蓝光熄了半秒,又强行亮起,像是不甘心。
王二狗浑身一挺,眼白翻起,嘴里又开始重复:“我是威廉·孔特使……我效忠轮回计划……”
陈三槐皱眉,正要再动作,忽然察觉不对。
张果老那边,二维码车筐里的檀木葫芦晃了一下,幅度很小,但节奏变了。
像是在回应什么。
他立刻反应过来——这吊牌不是单纯接收信号,它还能反向追踪!刚才那波记忆注入,可能已经被传回了源头!
他一把抓起地上半截断线的风筝轴,那是之前哪个孩子丢的,随手一甩,缠住王二狗手腕,用力一拉。
人影从地下被拽出半截,魂体扭曲,像被风吹散的灰烬。
“别念了!”陈三槐低喝,“你小时候最怕打雷,下雨天都不敢一个人睡,你还记得吗?你妈拿红绳绑你脚踝,说这样鬼魂就不会把你勾走——你现在戴着的,是比鬼还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