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口口声声‘道法自然’,可您对她的方式,何尝不是一种最不自然的强行干预?用您的‘真实’,去碾压她的‘真实’!”
“您看不到她的痛苦,听不到她的呼救,只在乎您的‘道’是否得到了印证!这难道就是您追求的‘天道’?冰冷无情,视众生为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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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施的这番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试图挑开乾哲霄那层永远平静无波的外壳。
然而,乾哲霄只是静静地听着,眼中连一丝细微的波动都未曾泛起。
良久,他才淡淡开口:
“天道运行,自有其轨。日月交替,四季轮回,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人心喜怒,爱恨情仇,亦是这天道运行中的一部分,如同风起云涌,潮涨潮落,自有其生灭规律。我并未干预,只是观之,述之。”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秦施脸上,那眼神清澈见底,却也空洞得令人心寒。
“秦警官,你今日之问,源于情。而我之答,源于理。情与理,有时殊途,难以同归。”
“林薇女士的路,终究需要她自己去走。是沉溺于苦海,还是踏上彼岸,在于她自身的选择与悟性,而非你我的争论。”
说完,他微微阖上眼帘,不再看秦施,仿佛已神游天外,回到了他那片无人能及的精神净土。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传来的隐约市声,和茶台上那缕将尽未尽的檀香,还在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秦施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已与这陋室、与这天地融为一体的男人,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她所有基于人情、基于现实的愤怒与质问,在他那套完整而冰冷的哲学体系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和徒劳。
她明白了,她永远无法从乾哲霄这里得到她想要的“说法”或者“道歉”。
在他的世界里,他没有错,他只是遵循了他所认定的“道”。
一股巨大的悲凉涌上心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依旧在痛苦中挣扎的林薇,也为了这个看似通透、实则被困在自己“道”中的乾哲霄。
她不再多说一个字,默默地转过身,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走了出去,并将身后的世界,还给了那片令人窒息的“平静”与“自然”。
夕阳已沉,巷子里光线昏暗。
秦施抬头望了一眼那扇熟悉的窗口,心中一片冰凉。
红尘的质询,终究未能撼动天道的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