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慈悲为锁
借救赎将我肢解
原来锥心之痛
是人间唯一真切
想在深渊种海棠
效太宰治的绝望
可沉沦都成奢望
连悲剧都按剧本生长
镜中倒影带笑泪流
说生而为人
本是美丽的错
而今将残魂
折成素白纸船
载未写完的遗书
漂向来世彼岸
她静静看着这些文字,陌生又熟悉。然后退出备忘录,给秦施发了简短的信息:
“施施,我醒了。”
放下手机,她再次望向镜中的自己。
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还很生涩,甚至带着几分刻意。
没关系,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至少已经开始了。
晨光透过窗棂,在镜面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那些曾经散落的碎片,正在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慢慢聚拢成形。
而那艘素白的纸船,终究没有漂向来世——它载着所有未说完的话,在这个真实的、有痛感的清晨,缓缓启航。
“呵呵,无缘又何妨,无缘,而已!”
心扉既开,万物生长。她依旧是那个丰沛鲜活的林薇,胸中自有山川云海,眸中依旧云蒸霞蔚。
“女儿家,自当立于群峰之巅,身披万丈霞光!”
她凝视着镜中那个眼底重新泛起星火的自己,指尖轻轻拂过尚存泪痕的脸颊。
这一刻,缠绕心头的阴霾仿佛被晨风轻轻拨开了一道缝隙。
转身走向衣帽间,指尖掠过一排排华服。
那些曾经为了取悦他人而精心挑选的衣裙,此刻却像是一具具精致的枷锁。
她的手最终越过那些摇曳生姿的礼服,落在了一件简单的白色丝质衬衫和剪裁利落的黑色长裤上。
更衣时,她意外地在衣柜深处摸到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来看,是去年生日时买给自己的钻石项链——那时觉得太过闪耀张扬,便一直收着未曾佩戴。此刻,她却毫不犹豫地取出,亲手为自己戴上。
冰凉的钻石贴上锁骨的肌肤,竟激起一阵奇异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