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大理,住在苍山脚下,洱海边上。每天看看云,划划船,种种花,陪小凤说说话。才明白,以前争的那些,在意的那些,实在是……虚妄得很。”
他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眼神悠远,“当初若不是先生当头棒喝,我恐怕还在那泥潭里挣扎,越陷越深。这份点化之恩,育良一直铭记于心。”
他这番话,情真意切,毫无作伪。
他是真的放下了,也真的感激乾哲霄。
乾哲霄看着他,眼神依旧平静,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迷时师度,悟了自度。是你自己选择了回头。”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乾哲霄起身开门,这次门外站着的是陆则川和祁同伟。
陆则川穿着常服,神色间带着一丝处理完公务后的疲惫,但眼神锐利。
祁同伟则落后半步,保持着惯有的警惕与恭敬。
看到屋内的情景,陆则川也明显愣了一下。
他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高育良。
“则川,同伟”高育良已经站起身,笑容温和地打招呼,姿态自然,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惊心动魄的博弈与对立。
“高……老师?”陆则川迟疑了一下,还是用了这个略显生疏但带着一丝旧日情分的称呼。
他们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师生,但高育良年长,是高芳芳的父亲,自己曾经的岳父,这声“老师”也算恰当。
他看着高育良如今的状态,眼神复杂,有惊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
高育良笑着摆手,
陋室之内,灯光昏黄。
曾经的省委副书记、如今的闲云野鹤高育良,现任汉东省委副书记陆则川,手握刀把子的副省长、公安厅长祁同伟,以及超然物外的哲思者乾哲霄,再加上安静煮茶的高小凤,五人围坐在一张旧茶台旁。
这画面,充满了某种奇异而和谐的张力。
高小凤适时地打开了食盒,将菌子和小巧的鲜花饼取出,算是添了几道小菜。祁同伟带来的酒没人动,大家都默契地选择了喝茶。
谈话起初有些拘谨,多是高育良在说大理的风土人情,语气轻松,带着一种卸下重担后的豁达。
陆则川偶尔插话几句,询问些细节,目光却不时看向乾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