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柴宗训立刻接口,“二姨母能带着三百死士夜袭契丹营,能守住济州城,还能帮着查贪腐,她比朝堂上那些只会说空话的老臣厉害多了!”
他说着,走到符琳身边,仰起头看着她:“二姨母,娘说过,你早年跟着外公学过理政,还帮着大姨母管过邢州府邸的事。现在娘病了,只有你能替她担着——等娘好了,你再把权利还给她,好不好?”
符琳的心脏猛地一颤。她看着柴宗训澄澈的眼睛,看着榻上符太后复杂的神情,忽然想起显德七年那个雪夜——那时联军压境,符太后把后周的兵符塞到她手里,说“妹妹,守住这江山,就是守住宗训,守住柴荣的念想”。如今,这江山的重担,竟由少年帝王亲手交到了她的手上。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榻前,对着符太后跪了下来,声音坚定:“姐姐,你放心,我只替你守着这朝政,等你身子好了,我立刻交还权利,绝不逾矩。”
符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妹妹,看着站在一旁的儿子,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她想起当年大姨母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妹妹,以后这后宫,还有宗训,就托付给你了”;如今,她的儿子也学会了“托付”,学会了为她分忧,学会了为这江山考量。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释然:“好……娘信你们。”
可刚说完,她又皱起眉,眼神里满是顾虑:“只是……我之前下过令,你不能掌实权,只能在汴梁当差。而且我和你的字迹不一样,批出去的折子,朝臣们会不会……”
“娘,这都不是问题!”柴宗训立刻接过话,“你下的令,我来改!我是皇帝,我说二姨母能掌政,朝臣们就不敢有意见!至于字迹,咱们让翰林院的人照着你的笔迹描个样子,二姨母照着写,再盖你的印玺,不就行了?”
少年的话条理清晰,连符太后都有些惊讶。她看着柴宗训,忽然想起柴荣——显德三年,柴荣亲征南唐,也是这样临危不乱,在军帐里定下破敌之策。她的孩子,果然继承了他父亲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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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琳也笑了,站起身拍了拍柴宗训的肩膀:“好,就按你说的办。二姨母这就去翰林院,让他们把你娘的字迹描出来;你去御书房,把没批的折子都抱来,咱们先理一理轻重缓急。”
柴宗训用力点头,转身就要去御书房,却被符太后叫住了。
“宗训,”符太后伸出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角,“你……不害怕吗?把朝政交给你二姨母,你不怕……”
她没说完,却知道柴宗训懂她的意思——帝王家最忌权柄旁落,多少朝代都是因为外戚掌权而乱了朝纲。可柴宗训却摇了摇头,蹲在榻前,把脸贴在她的手背上:“我不怕。二姨母是娘的妹妹,是我的亲人,她不会害我,更不会害后周。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