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玄天机关术,入门第一课

天色渐渐暗下来,客栈老板送来了油灯,放在石桌上,昏黄的光裹着两人的影子,落在墙上摇摇晃晃。项尘的额角渗出了汗,顺着脸颊往下滴,滴在木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没顾上擦,眼睛盯着手里的木头,终于,一只像样的鸟形木头出现在手里——翅膀对称,角度正好,尾巴上的小孔也钻得圆圆的,没偏一点。

“成了!”项尘心里一喜,举起木头给苏先生看,像个考了满分的学生。

“形状是成了,接下来装哨芯。”苏先生从木盒子里拿出个细竹管,比牙签粗点,管身上刻着螺旋状的纹路,“这是哨芯,要从鸟肚子里穿到尾巴的小孔里,竹管的一头要顶住鸟嘴的位置——记住,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太松了哨声散,太紧了吹不响。”

项尘接过竹管,小心翼翼地往鸟肚子里塞。竹管有点细,他怕捏碎了,手指捏得轻轻的。可刚塞到一半,竹管突然歪了,卡在木头里拔不出来,一使劲——“啪”的一声,竹管断了,半截留在木头里,半截掉在石桌上。

“完了……”项尘看着断成两截的竹管,又看了看手里的木头,心里凉了半截。这已经是第三块木头了,要是再废了,他都不好意思跟苏先生要了。

苏先生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断竹管,又从木盒子里拿出一根新的:“哨芯脆,塞的时候要转着塞,顺着木头的纹理转,就不容易卡。来,我给你演示一遍。”

他拿起项尘手里的木头,指尖捏着新竹管,轻轻转着往鸟肚子里塞。竹管像有了生命似的,顺着木头的纹理滑进去,刚好顶到鸟嘴的位置,尾巴的小孔里露出一小截,不多不少,正好。

“看明白了吗?转着劲,别硬塞。”苏先生把木头和竹管递给项尘,“你试试,这次慢着来,别急。”

项尘接过木头,手指还有点抖。他学着苏先生的样子,捏着竹管轻轻转,眼睛盯着竹管的方向,心里默念着“慢,慢”。竹管一点点滑进木头里,没有卡顿,没有歪斜,刚好顶到鸟嘴——成了!

“太好了!”项尘差点跳起来,手里的木头终于像个正经的木鸢哨了,翅膀、尾巴、哨芯,都按苏先生说的来,没差一点。

“别高兴太早,还得打磨,让玄气能顺顺利利流进去。”苏先生递给他一张细砂纸,“把木头表面的毛刺磨掉,尤其是翅膀上的纹路,要磨得光滑,玄气才能顺着纹路走,哨声才亮。”

项尘拿起砂纸,轻轻打磨木头表面。砂纸很细,磨过木头的时候,发出“沙沙”的轻响,木屑变得更细,像粉末似的落在石桌上。他磨得很仔细,连鸟嘴的边缘都没放过,生怕有毛刺挡着玄气。

磨到一半,项尘的手指突然一疼——砂纸边缘划到了指尖,一道小口子冒出血珠,滴在木头上,晕开一小片红。

“嘶……”项尘倒吸一口凉气,赶紧用手背擦了擦手指。

苏先生看到了,从包袱里掏出块纱布递给他:“拿着,包上。做机关哪有不流血的?当年我师父做连弩,手指被弓弦勒得全是口子,也没停过。关键是疼了别撒手,一撒手,之前的功夫就白废了。”

项尘接过纱布,自己简单包了包手指。伤口还在疼,可看着手里快完成的木鸢哨,他咬了咬牙,又拿起砂纸继续磨。血珠渗过纱布,沾在木头上,却像是给这只小木鸢添了点生气,不再是冷冰冰的木头了。

油灯的光越来越亮,院墙外的打铁声早就停了,包子铺的香气也散了,只有老槐树的叶子偶尔落下一片,轻轻砸在石桌上。项尘终于磨完了最后一下,把木鸢哨举到灯前看——木头表面光滑得能映出灯影,翅膀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哨芯从尾巴的小孔里露出一点,透着点竹管的浅黄。

“苏先生,磨完了!”项尘把木鸢哨递过去,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却更多的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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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接过木鸢哨,翻来覆去看了看,又用指尖摸了摸翅膀的纹路,点点头:“形状、哨芯、打磨都没问题,现在试试能不能吹响,能不能引动龙符。”

项尘深吸一口气,接过木鸢哨,小心翼翼地放到嘴边。他想起苏先生之前的样子,轻轻运气,嘴唇贴着木鸢哨的嘴,慢慢吹——

“吱……”

第一声有点哑,像被卡住的蝉鸣,没什么力气。项尘有点慌,又试了一次,这次他稍微用了点劲,想着体内的玄气,试着把那股暖流往指尖送,再传到木鸢哨上——

“啾——”

清脆的哨声终于响了!跟苏先生之前吹的一样,带着嗡嗡的颤音,落在耳朵里暖暖的。项尘还没来得及高兴,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明显的震动——青铜龙符!符身的淡青色光芒透过衬衣映出来,在胸前亮了一小片,跟哨声的节奏一样,一明一暗,像是在呼应。

“成了!成了!”项尘激动得手都抖了,把木鸢哨举起来,又吹了一声,龙符的光芒更亮了,连符身上的龙纹都隐约能看到。

苏先生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真切:“玄气与龙血相通,哨声引动玄气,玄气引动龙血,你这就算是玄天机关术入门了。”他拍了拍项尘的肩膀,“不容易啊,废了三块木头,手指还划了口子,却没放弃,这股劲,像我们墨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