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女子不该上学,怕坏了风俗。可那个在疫区救人的女医,是不是女人?有人说穷人家的孩子学不会,可这个算学头名,是不是出身军户?”
她合上书。
“知识不是谁的私产。它属于愿意学的人。谁掌握它,谁就有机会改变命运。”
这时,一名侍从快步进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苏婉点头,没有立刻回应。
片刻后,她宣布:“第一批‘明德奖’颁发完毕。接下来,我们将开放十所新型学堂试点,涵盖农技、医护、工程、算学四个方向。凡报名者,三年免学费,毕业分配岗位。”
她顿了顿。
“另外,女子学堂将增设外科实践课,允许学生在监管下参与清创、包扎、接骨训练。”
此言一出,不少老臣脸色变了。
太常寺少卿猛地站起来:“这不成体统!女子动刀割皮肉,岂非妖异之事?”
苏婉看着他,语气不变:“一个月前,有个六岁女孩被火烧伤,脸都烂了。是个女医学生主刀清腐、植皮,用了三层缝合法。现在那孩子能笑了。”
她问:“你说她是妖,还是神?”
那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苏婉不再看他,转而望向台下众多青年学子。
“明天开始,各州县报名点接受申请。我不在乎你从前做什么,只问你现在想不想学。想学,就来。”
她说完,走下台阶,亲手把一叠报名表递给前排的学生。
阳光从殿顶斜照进来,落在那些纸上。有人伸手接过,手指微微发抖。
苏婉退回东阁,在窗边坐下。宫人奉茶,她摆了摆手。
远处传来钟鼓声,是皇帝巡视回宫的仪仗正在进城。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本《劝学篇》,封皮已被磨得起毛。翻开第一页,是一行稚嫩的笔迹:
“我想当医生,治好娘的咳嗽。”
窗外,夕阳正缓缓沉落。宫道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